薛淇面露不屑,傲然道,“我并不感觉有何亏欠。倘若周大人情愿,尽管在贵府筹办就是。若大人用心要让阿笙在京师大出风头,好婚配你心中属意之位,那么我更加不肯作陪。”
周仲莹轻柔抚摩它的羽毛,低声道,“你跑甚么,我又不是关键你。你腿上有伤,若不医治,今后就飞不高也飞不远了。我帮你把伤处包扎上。”
周仲莹撇了撇嘴,做了个鬼脸,“说的好似我净顾着吃和玩,就不会做些端庄事了。”
“我才未曾如许叫过别人呢。”她垂下视线,喃喃自语道。李锡珩笑道,“不过一句玩话罢了。你这会子不歇中觉,又跑出来充当医官,等下听讲又该闹秋乏了。”
薛淇此语暗讽周氏外戚身份,周洵远亦无可回嘴,无法感喟一阵,忽而放轻声音,道,“是我说错了,我原盼着她今后能为外祖父尽一份心力,也权当是我对你的赔偿了。阿淇,这是我能为你做的一点事……”
两厢见礼,彼其间皆透着疏离的客气。薛淇好整以暇,含笑不语,静待周洵远发话。后者眼中倏忽闪动又被经心粉饰的冷傲沉沦已为她尽收眼底,他仍然会动容,那么现在他不管作何姿势皆是输了。
言讫,薛淇傲然侧目,拂袖而去。踏出数步,又顿在当下,翩然回顾,明丽一笑,“周相与其寻求我的支撑,不如问问家中之人是否都有同仇敌忾之意,不然被人在背后管束却蒙在鼓里,不免有失一家之主的体统严肃。”她遥遥丢下这一句,心头掠过一丝称心,方才回身,徐行而去。
那黄鹂似听懂她的温言细语,且在她怀中非常温馨,小小身子蹭了几蹭,将头抵在了她臂弯处。
周仲莹取下罗帕,咬住边角一扯,扯下半条,先将黄鹂伤口出污血擦拭洁净,又用另半只帕子将伤口裹好。
那禁宫城门处产生的故事,远没有那么快传入宫苑当中。时价午后,公主寝阁当中温香芬芳,世人皆在小憩。秋冷气爽,周元笙倒是渐入梦境,轮到周仲莹疏无困意,呆呆望着殿外摇摆树影入迷。
话犹未完,薛淇已决然喝道,“周大人请自重!你我非亲非故,岂能如此相称。”顿了一顿,却又缓缓笑开来,悠悠道,“你的情意我晓得了,可惜晚了一步。我已向皇上禀明,元笙双亲和离,在国朝勋戚中已未几见,遑论作为储妃人选。恳请皇上勿将其赐赉太子殿下,以防他日授人以柄。”
周洵远眉头一皱,道,“郡主此话差了,迩来京中确有一些不实传闻,我觉得正能够借及笄礼打扫谎言。此举也是为了阿笙面子。”略一停顿,复叹道,“毕竟你我二人对她亏欠很多。”
黄鹂飞得迟缓,她追得也不算辛苦,直追出寝宫,到了甬道处。那黄鹂才飞不动,缓缓下落,便被她一个快步赶上,双手一抱,搂在了怀中。
刚才目光皆在那雏鸟身上,此际她一昂首,才发觉远处站着一队宫人,稍近处立着一个穿朱红常服之人,嘴角衔笑,正和顺地望向本身。
周仲莹不睬会他的调侃,只偏过甚去横了他一记,却听他放缓了声气,有些娴雅,又有些当真隧道,“我说真的,你且细想去罢。”
对方全无虚以委蛇之意,周洵远只得于心内苦笑,点头道,“我是为和郡主说说阿笙的事。这些年她养在公主府上,我未尽到父亲之责,心内实在忸捏。现在郡主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