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嗤地笑了一声,道,“皇上只当妾身想着五哥儿,才这般催促,那里晓得妾身还惦记取六哥儿。他年纪不小了,又立了大功,正该好好为他择一门亲。再要迟延下去,贰内心不免不舒坦,不说父亲不想着,倒觉得我这个做嫡母的也疏于照看他。”
次日一早,宁王李锡琮正由内臣奉侍换衣,却见总管梁谦入内,亲身捧着一碗银丝细面,满面含笑道,“王爷先不忙进宫拜见娘娘,且用了这面再解缆,这是臣一早让他们预备下的,您务必赏光尝几口。”
皇后柔婉笑道,“皇上这么说,是责怪妾身奉养不周了。妾听得明白,今后定当亲力亲为。”天子点头一笑,“朕没有这个意义,只是见你做这些,俄然想起畴前在王府之时,当时节你刚嫁过来没多久,每晚都亲身陪我梳洗。”他略略一顿,神情似有些悠远回味,“光阴如驰,本来已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天子摆首笑道,“将在外军令尚可不受,朕只问你要成果,若追责起过程,今后众将难道个个都束手束脚起来。”笑过,接着道,“有人向朕推举了此人,朕拟将其拔擢为十二团营都批示,本日便来问问你对该人的观点。”
李锡琮当即躬身道,“皇上三思。唐志契幼年贪功,一味自是,为人妄自负大,又常常言过实在。十二团营驻防京畿,乃禁军精锐,断不成忽视粗心,引入不堪重用之人。”此言语一气呵成,停顿半晌,复问道,“不知何人向皇上保举,可否奉告臣?”
李锡琮只得笑了笑,谢了恩在一旁椅中坐了。一面思考天子接下来要问之话,本身该如何应对,只听天子和悦道,“朕日前和皇后提及,感觉礼国公府,谢家的二女公子文姗操行纯淑,娴雅端庄。朕拟将其册立为宁王妃,于明春择定吉期,行大婚之礼。朕本日说与你听,也是让你心中稀有,且这是丧事,该当让你本人也心悦欢乐一番。”
因过了朝会时候,李锡琮被内臣径直引入宣政殿,面向御座膜拜叩首。天子犹自翻看奏疏,略略抬首道,“起来罢。”李锡琮听那声音并无不悦,当即缓缓起家,垂手立于阶下。
天子望了他一眼,问道,“唐志契其人,曾在你麾下做过参将,该人才气如何,行军设防可有建立,你且说与朕听听。”
皇后本想辩驳他的话,又听他问起李锡琮,只得勉强对付道,“谢家的女人,妾瞧着就好,性子活泼恰好弥补六哥儿那阴沉沉的脾气。他旁的都好,就只是这上头差些,原也怪不得他。”
李锡琮心下微微一惊,垂目道,“违背军令,本当处斩。臣念其幼年初犯,诚恳悔过,加上诸将讨情,才断了四十杖。臣措置有违法纪,请皇上惩罚。”
天子听得出她声音里的倦怠幽怨,虽满心腻烦,仍握了皇后的手,道,“朕天然陪你,不然你又要说朕空承诺了。”笑了笑,言道,“刚才你提及给五哥儿订婚的事,朕已记在心上,择日便动手去办。如此可知朕不是虚应酬你了?”
天子轻笑一声,并不答话。皇后亦不语,殿内一时喧闹得很有些诡异。忽闻得一声灯花爆开的声响,皇后正酝酿得双目微微有些潮湿,才要转向天子,倾诉衷肠,却见他再度掩口打了个哈欠,道,“朕乏了,有甚么话他日再说罢。”
李锡琮刚才已大略猜到,只是亲耳聆听还是心中慌了一慌,待抚平情感,方起家恭肃道,“臣谢皇上皇后恩情。但是臣年纪尚轻,未曾思虑此事,目下亦无此表情。还望皇上体恤包涵,恕臣推却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