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锡琮双眉一蹙,喝道,“甚么人在此鼓噪?”侍卫们忙弃了任蜜斯,三三两两赶着出去,见大门外正跌坐着一个三十岁高低的妇人,浑身风尘衣衫陈旧,身边站着一个四五岁大的男童,当即喝止其人哭喊,问清启事,方携二人来至堂前。
世人哪管她的哭闹,忙将其用力推开,还是拖着连声告饶的费明去了。那妇人顿时哭得背过气去,直看得一旁的任蜜斯又气又怒,顿脚道,“如何如此不争气,如许的男人有甚么好要的,杀了他还不是为你出气!”
任蜜斯却似不在乎他的态度,衔笑凝睇很久,才悄悄笑道,“你本来不是瞧不起女子,还对女子顶仁义的,如许的措置才算痛快!”
李锡琮待她说完,早已收回了脸上笑意,慢悠悠道,“可惜了,孤王这一门技艺,只传女子,不传男人。”
追逐未果的侍卫们见来人已站在堂上,顿时吓得面白如纸,张口结舌道,“王爷,此人,此人硬是闯了出去,卑职不知此人是否王爷故交,不敢,不敢强行禁止……”
经这么一闹,众侍卫觑着李锡琮泛着寒光的脸,都感觉现在实在不该在近前服侍,又不知该拿那位任蜜斯如何是好。却见李锡琮挥了挥手,开口道,“都下去罢。”
李锡琮眸中寒光渐盛,问余人道,“这等无耻之人,按律该当如何?”身边之人忙躬身回道,“其妻在故乡扶养公婆,并为公婆守孝三年,其人涓滴不知,且未曾归仆人忧,又在此地停妻另娶,不孝不义,按律可斩之。”
李锡琮不过阻了一回惊马,倒是轰动了北平府诸人,从北平布政司到上面的各级衙署,皆纷繁遣人前来慰劳,宁王府邸一时来宾盈门。那边厢任府当中亦有很多看望者,不过几日的工夫,宁王与任大蜜斯一起并肩策马,一道长街救人的故事便沸沸扬扬,传得喧哗尘上。
世人得令,不敢怠慢,齐刷刷将任蜜斯围住,少女见状已有几分震惊,娇斥道,“谁敢过来!”因又看向李锡琮,面含嗔色,问着,“王爷多次三番的回绝我,当真是为看不起女子么?还是为毕竟未曾比试过,王爷怕他日输给我一介女流?”
可斩便是留了活话,李锡琮神采一沉,道,“孤王帐下法度,一贯从严。可斩可不斩,一概当斩。何况是这等不孝不义的下作小人。”当即喝令摆布世人,“将此人推出去斩了。”
此言一出,方才被她诘责的侍卫中已有人明白过来,本来王爷就是要让她亲口承认本身是女扮男装。世人不由低头暗笑,静待李锡琮的下文。
那来人确是多日未曾呈现的任蜜斯,前阵子她因陪着母亲嫂嫂欢迎家中访客,已是心不在焉不堪其烦。本日好轻易得了空,便趁家人不备,忙不迭地换了男装,来寻李锡琮。只是未曾想到,李锡琮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便业已猜出是她,还一语道破她的女子身份,不免气恼中夹带着几分失落,嘴上却不平气,沉着声音道,“你安知我是女子?”说着扫视四周人等,问道,“我那里像女子了?你们可有人瞧得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