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曲屏风隔断出一片清净六合,彩鸳所传医官恰是善于妇科令媛的圣手,诊脉很久,便即拈须蹙眉道,“王妃迩来有些劳累,兼之此时天枯炎热,乃至虚火上升,是以影响月信不至。臣为王妃开上一副调度之药,渐渐将养,三五往火线可见效。”
彩鸳怔忡半晌,当即点头道,“我明白了,娘娘放心就是。”二人又闲话两句,正说着,只见外间侍女出去回道,“方才东院的芜茵差人过来,说任侧妃本日有些不适,听闻王妃传了医官出去,便想一道瞧瞧,也免得再传一次,请王妃示下,是否现在带了徐医官畴昔。”
这也是周元笙眼下体贴之事,不由竖着耳朵闻听,那医官讷讷一笑,垂目道,“王妃身子安康,实无大碍,只是略有些虚寒之症,当真保养便不敷为患。若说孕事,原是急不得之事,还请王妃稍安宽解,臣再开上一副方剂,以备王妃不时之需。”
周元笙轻斥道,“你又急病乱投医了,现养着这群人不消,何必上外头寻去。”也不知是宽彩鸳的心,还是宽本身的心,柔声又道,“我内心清楚,有些事还是随缘的好。”
李锡琮摇首道,“有些事防不堪防,既然来了,就多留个心罢。我晓得不该怪你,梁谦这些年上了年龄愈发的心慈面软。”顿了顿,轻声一笑道,“原也怪不得他。”
带着兴旺的猎奇,她笑了几笑,方轻言道,“那么,你肯不肯给我一个孩子?”
云散月出,洁白的月华洒在面前的一树玉兰花上,映得那花瓣莹白似玉,像一只只光可鉴人的甜白釉瓷杯。月光清灵若水,四下喧闹无声,唯有晚风中送来幽幽甜香,沁民气魄。
彩鸳连连道是,方见她排闼入内,随即便闻声房门落锁的声音。一时心头无计,直觉出了甚么岔子,却不管如何思忖不明,只得怔怔坐在廊下,惴惴不安地候着。
周元笙侧头望着他,一笑道,“这是我们早前商奉迎的,我内心既有筹办,那么就算不得辛苦。倒是舆情如何,才是我现下体贴的事。”
彩鸳尚且感觉不甘,还要再劝,周元笙已转了话锋,问道,“早进步府来的,阿谁叫兰秀的丫头,现在分拨在了那边?”彩鸳忙答道,“因她甚么都不懂,只说本身会做些故乡的面点,便被分拨了去厨房,娘娘但是要将她调入别的处所?”
李锡琮仰首笑起来,笑罢蹙眉道,“你定要说这些煞风景的话,那我们干脆说到底。”转头望向她,缓缓问道,“你本日收了一个女子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