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乱语,”他矢口否定,反过来讽刺道:“你觉得你是伯牙活着,堪能闻律知音?只听了一回就能记下乐谱,并将琴曲改作笛音,清楚是拾了吾的琴谱,还不承认。”
只见火线河道不远处,一艘两层楼高的大船扬着帆正朝着他们的方向快速地逼近,同他们这条划子的间隔之间不竭地收缩,没一会儿工夫就到了面前,眼看着再不转向,就要撞在一起。
太史擎目中精光大盛,心中已是信了,却还冷着脸诘责她道:“你可知你方才抚的是何曲目?”
她在打量太史擎,太史擎也在打量她,只见一个穿戴水红衣梳着丫环头的小女人,鹅蛋脸,杏仁眼,长相倒是灵巧,可惜了一脸的红点子,不堪入目。嘶,等等,这张脸如何看起来有点儿眼熟呢?
吴茱儿有点儿眼晕,她自认的见过几个姣美郎君,可同这拉弦儿的一比,那几个的确就没脸出门了!
――呜呜呜,小娘子您快闭嘴吧,少主他最记仇了!
此时现在,她那张麻子脸在他眼里,无端变地赏心好看起来,如何看如何扎眼。思路一转,计上心来――
“啊呀呀!”
吴茱儿认出这就是之前还在他们前头的那艘游船,船夫老伯吃紧忙撑篙往河岸靠去,试图遁藏,可那大船不依不挠地贴了过来,将他们挤到了河堤底下,堵死了来路。
吴茱儿烧着脸,腿软嘴硬:“好话不说第二遍!”
他才算真正地闻声一首曲子。
她只当人家是要泊岸,见他们的划子挡了路,以是不管不顾地撞上了。明显是对方理亏,她却不能活力,只怕船上有甚么大人物,争论起来反要亏损。
两人这番言语,落在旁人耳中,倒真像是吴茱儿的不是了。
吴茱儿傻眼,没想到她偶然中学了人家一首曲子,这就被人诬赖成了偷师。
吴茱儿一把拽住了将近跌进水里的王婆子蹲下,抬头望着高大气度的船只,固然心中气恼,情知获咎不起,吞下了一口气,大声冲那船上道:“敢请船长人让一让,容我们通过,你们再泊岸可好?”
太史擎看她一脸呆样儿,压下嘴角笑意,持续唬弄她:“你敢说你没有捡到一本蓝皮手札,封面无字,内里记了五首乐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