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茱儿呆呼呼地望着他,听着他的话,就仿佛夏季里灌下一壶酽酽的热茶,重新到脚暖烘烘的,热气窜到脑门儿上,天再寒也不怕。
(二更)
“哦。”
她低低问了一声,就见屏风前面踱步而出一个高大的人影,覆盖在一袭黑衣黑袍中,头戴斗笠,垂下黑纱,遮住了面孔,一手扶着腰间的金丝剑柄,仿佛随时都会拔鞘而出夺人道命,周身冷冽,不像是人,倒像是从冥界前来的勾魂使者。
太史擎挑挑眉毛,看着她衣衫整齐地坐在床上等他,披垂着乌溜顺滑的头发,衬得她小小一小我儿,脸还没有他巴掌大,说出的话也招人疼,让他兴不起心机恐吓她。
吴茱儿又摸了摸它,从速放下裤腿望向他,谨慎翼翼地对他说:“我能不能问一问,这个胎记有甚么用啊?”
太史擎眼力极好,隔着丈远也能看清她暴露的一小截白生生脚脖子上的刺青,没有发炎也没有变色,就和他想要的一模一样,他对劲地勾起嘴角,道:
“没有,”吴茱儿摇点头,动了动左腿,提起裤腿给他看了一眼上头缠的白纱,证明她没有扯谎话:“你不是让我五天后再拆开吗,我一滴水都没沾,也没吃辣的没喝酒,明天赋是第五天,我猜你今晚会来,就先没拆呢。”
那一抹淡淡的殷红,活矫捷现,就像是拇指揉搓了胭脂,按在她的脚踝上,再细看,又像是一枚刚从枝头采下的小小红果,仿佛用力一捏,就能摁出甜汁儿来。
“月娘说了,锦衣卫的人可短长了,说抓人就抓人,说杀就杀了,”吴茱儿打了个寒噤,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小声嗫嚅道:
“我会乖乖听你的话,你说话可要算数啊。”
“我有乖乖听话,没有把你的事奉告别人。”
但是吴茱儿借着烛光看到他的人形,而不是一道恍惚的黑影,就让她心中的惧意去了三分,壮着胆量同他说话:
“好了,如许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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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开了最后一层纱布,看到她脚踝处,她先是愣了一下。之前他说在她脚上留了个暗号,她也曾浮想连翩,就怕他是在她脚上扎了几个字,千万没想到会是这个模样。
可她没有傻到这会儿就奉告他,免得他再叫她去干别的,万一让她杀人放火呢,她必定不干啊。
“睡吧,我走了。”
“不是,”吴茱儿没忍住,把白日有人闯进后院儿来抓人的事同他讲了。大抵在她心内里,他固然对她使了坏,可他还是阿谁救过她性命帮她经验好人鬼大侠。
“......哼。”
“如何还不来啊。”她小声嘀咕,俄然耳中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有人拨弄了门栓,她立即坐直了身子,严峻兮兮地盯着屏风那一头的暗中处,影影绰绰看不清。
“奇特,他每回都是穿墙出去的吗?”
他没有再往前走,就靠着屏风,松开剑鞘,两手抱着双臂站在那儿。不得不说这个原地不动的姿式,让吴茱儿心安了很多。
“锦衣卫么......”太史擎脑筋一动,便猜到了当中启事,不过是东林党人安排的阿谁假货叫那锦衣卫姓岳的上了当,当作是真货带走了。
太史擎瞅了她一眼,淡淡说道:“交给你个任务,问一问谢月娘,探听到曹寺人甚么时候出发带你们回京师。”
吴茱儿心想:月娘上回问过了,说是比及三伏天过了就走,再有不到一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