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氏因着黄嬷嬷那一推,这会儿半声也不出了,尽看着沈雁在这里折腾。
沈雁细心看过那字据,吹了吹墨渍压在茶盏底下,然后向刘氏行了个万福,说道:“天气不早,那便就有劳三婶了!”
她忙说道:“那依你说,我还得筹办多少钱?”
刘氏微微松了口气,点头道:“不必谢,都是一家人。”
华氏点头,将黄嬷嬷拿来的厚厚一沓银票点了数,交给刘氏。
若在平时她大可跟她摆摆婶娘的架子,但这眼下――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过是立个字据,相对于到手的三万两银,又算得甚么?比及转头吴重那边放了人,她还能拿着这字据再去寻她要返来不成?便是她想这么做,沈宓佳耦又岂会肯?
这一夜折腾下来,天涯已经暴露了鱼肚白,而沈府里的二房灯火亮堂了一夜,终究在拂晓时吹灭。
“的确是狠了些。”刘氏叹道:“我传闻前些日子詹事府有个四品官的公子只因当街打了小我落到他手里,都被讹去了八千两银子消灾,眼下他晓得沈家不肯这类事鼓吹出去,天然会大大开口了。不过依着我与他还沾着亲,也许一万两也能勉强应下来。”
刘氏凝了凝眉,“他底下那些人都开口一百两的一要,那两名女子又是开口两万两,我觉着少于一万两恐怕是难以成事。”
华氏望了檐下的银杏半晌,沉声道:“黄嬷嬷,去拿银票!”
“慢着!”刘氏却俄然唤住黄嬷嬷,走上来道:“先别急着走,我问二嫂,彻夜之事你是筹算只要人返来便算数,还是要完整封了攸攸之口把这事完整抹洁净?”
一阵清风掠过庑廊,华氏披垂的长发被悄悄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