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稷瞥着他,从怀里取出叠纸来,说道:“我晓得你是皇亲国戚,但王子犯法与百姓同罪,你不过是个后戚罢了,莫非也想超出于宗室皇亲之上?陶行,你这就去宫门前击登闻鼓,把这些供词交给皇上,净水庵那十几名僧尼的性命不是儿戏,请圣上裁夺。”
莫说他已不将皇后放于心上,就算与她仍有关联。安宁侯眼下伤的是他沈家的人,他又岂有偏袒姑息之理!
那么,莫非真要出去吗?
但是就在他将剑抵住了分文未动的韩稷胸口时,耳畔俄然传来几道劲风,接紧着他双臂一麻长剑掉在地上,而两腿也俄然受击跪倒下去!
院子里的人也被这声响而轰动,纷繁投来了目光。但却没有人对此出声,彻夜诡异的事已经够多了,他们已不在乎再多一件。
安宁侯趴在地下,上唇搭着下辰,嗫嚅道:“罪臣,罪臣不是用心……”
他固然办事的是皇后党,但自上回在端敬殿那次以后,对皇后他却已不屑一顾,就算是摆脱不掉插手内闱的臭名。他也不会再以一个两面三刀的妇人之命是从,毕竟将来就算事成,坐上皇位的还是郑王。并非皇后。
凭他作下的这些孽,他当然是能够杀之而谢天下,但是他现在要与内阁抗争的话,必须得借助各方力量,安宁侯固然当不得甚么大用,但五城营放在他手上却比交在别人手上令他来的放心。
他晓得这个时候本该出去立时下旨拿下他再说,但是眼下沈宓他们却在那头屋子里,院子里的统统他们当然也都瞧见了,安宁侯谋的是他们后代的性命,他这一出去,万一他们逼着他杀了安宁侯如何办?
院子中心,安宁侯已经如一头暴怒的困兽般,没法淡定了。
韩稷走上去,将手上那叠供词呈交到了天子面前,又指着身后押着的那几人,说道:“陛下,这里便是安宁侯调派前去暗害沈女人的杀手的陈词,而后这些被押的便是嫌犯,微臣一并转交给陛下,请陛下圣裁。”(未完待续)
天子仍然不动,面色惊怒与踟躇交集。
沈观裕凝眉半晌,望着窗外说道:“此事我们想要博得标致,须得皇上出面不成。世子稍安勿躁。既是皇上到了此处,他迟早是会出来的。”说罢他收回目光,望着贺群:“这位小将军可否奉告,现在随在皇上身侧的,都有谁?”
“你说,朕若不惩办刘俨,沈顾两家今后便会效仿?”
他扭头望着窗外,神采愈发暴躁起来。
但是吼完以后他却又恨恨地咬起牙关来。实际上顾家是不敢对安宁侯如何,可这世上又哪有那么多理可讲?顾至诚手握重兵,本身又技艺高强,他若想设个局坑安宁侯,只怕他出动锦衣司也找不到甚么马脚,这层他是有底的。
他一拳砸在墙壁上,砖砌的屋子立时便被他砸出个碗大的洞来。
他就不信赖,这个时候天子会舍得放弃他这股力量。
楚霸道:“父皇假定眼下出面拿下安宁侯,我想不但沈家父子会感激父皇,会对父皇愈发忠心,就连顾家高低也会记得父皇这点好处!勋贵们承的都是先帝的恩,父皇眼下不过是做个顺水情面,便可拢得这么多民气,又何乐不为呢?”
是以现在狠惩安宁侯之心,他竟与沈宓普通无二。
沈宓按住顾至诚的手,凝眉道:“我们当然不能坐视,但是你没瞧见吗?那边那位到现在都还未吭声,眼下我们就算出去,也是于事无补。”
院内立时剑拔驽张,一触即发。
眼下韩稷已然呈现,贺群也就没有甚么好卖关子的了,他昂首道:“回大人的话。随在皇上身边的除了程公公。应当另有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