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裕撇了他一眼,喝起他的碧螺春来。
天子迩来茶饭不思,草草用了晚膳,也有些百无聊赖,正筹办过问下两位皇子的功课,外头说柳亚泽又来了,只好又让人将吴王梁王带归去。
沈观裕执杯致礼。
“皇上息怒,且听臣细细道来。”柳亚泽安静地,“废太子赵隽若只是因别的罪过而被软禁,皇后大行放其出来执孝臣觉得并无不成,然赵隽乃是替逆贼陈王讨情而被开罪,据眼下的情势来看,倘若放他出来,到时再禁回冷宫便非常之难了。
柳亚泽顿了顿,清算了下思路,说道:“眼下朝上有人发起请废太子出宫往灵宫执孝,臣觉得,与其请出废太子,倒还不如寄但愿于郑王与辽王。”
“这是才送来的秋茶,沈兄尝尝。”
柳亚泽凝睇他半晌,说道:“但赵隽乃是因替逆贼陈情而开罪,他身为赵室子孙,却偏帮逆贼,便即是否定先帝决策,既是连本身的祖宗都质疑,他也可不算是赵家子孙。”
沈观裕一笑,说道:“一言九鼎当然首要。可皇权对君主来讲才最首要。”说着他端起茶来,看了眼汤色,又道:“没有皇权在手,再一言九鼎也是废话。”
皇权两个字像千斤坠,猛地一下砸在他胸口。他就是再对峙己见,也不得分歧意沈观裕的话。
再回到书房。先前点的香已然焚尽,氛围里仍不足香。
贰内心惊涛骇浪,脑海里又不由回想起早前天子留他在殿所说的话来。
“莫非柳老弟不感觉吗?”沈观裕说道,“赵隽是大行皇后的独子,我们中原讲究忠孝仁悌,就是大牢里关着的囚徒,父母过世也另有人押着前去奔丧,赵隽虽已不是太子,但终偿还是赵家血脉。现在宫中因为夺储接连出事,皇上还能按捺言论隔绝这天道人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