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很普通的事吗?”华氏抬头,“你们前几日不也在考虑皇嗣的题目?”
“别总牵挂别人的事,”他伸手将她绾发的钗子拔了,头青丝如瀑布般泄下来,“我们也该过过我们的日子了。”
沈雁勾着他脖子,偎在他怀里,“那家里如何办?”
沈雁听完又喜又忧,一颗心七上八下了半日,又决定还是豁出去不想那欺君不欺君的事,总之陈王平了反,他们统统的欲望也就达成了,至于赵隽如何待他们,莫非他还能令人把他们灭了不成?他就不怕沈家韩家联起手来把他这还没坐热的位子给掀了?
沈宓听她提到这个,也默了默,“但不管如何说,陈王案子不决之前还是得保险起见。”
沈宓负手望着她轻哼,“是有好处,但说尽有好处也不见得。纳妃能够从速培养亲信权势。但是眼下这环境,却很轻易反被权臣操纵。如果真的大选,而我们沈家韩家以及几位勋贵阁老府上都推人出来,皇上是谁选还是不选呢?
韩稷也惦记取沈宓出乾清宫时奉告他的事,进门换了衣裳,便把这事跟沈雁说了。
韩稷内心像有潮流转动,将她放倒在床榻上,吻她,然后勾起她耳畔的发丝在指间打圈,“我已经订了凤翔社的雅室,明儿早晨我们去你可还记得我青云胡同有座别院?等过几天这案子完了,我们再去那边住住。”
华氏她们告别以后,在半路与华夫人分了道,妯娌几个便就回府来。
沈宓才听了个开首便已经愣住。直到听完半晌,才又执扇走到她面前,“皇后要给皇上纳妃?”
“那也不能再做。”赵隽将衣裳递给丹樨下寺人,“现在不比畴昔,洛儿的衣裳会有外务府筹办,再不济,眉娘也会办好的。”
沈宓恰好也刚到府,正端着黄嬷嬷倒来的醒酒汤在厅里散酒气。
这么一想,表情便好多了,中午**思好好购置了一桌酒菜送到沐曦台,好好接待了沈观裕他们一番。
沈宓笑道:“那里是我酒瘾长了,实在也是欢畅,不管如何说,我们这是打赢了最难打的一仗,接下来的总归好办多了。”
陆铭兰道:“转眼要入秋了,洛儿的新衣裳还没制出来呢。”
赵隽直起腰,悄悄他夺过她手里衣裳,说道:“入夜了,别再做了,伤眼睛。”
当然他们是不晓得她这番心机的,房文正和许敬芳夸奖着雁丫头越来越沉稳内敛时,沈观裕面上不觉得然,眼角里却透着赞成的晶光,魏国公也笑呵呵地感到很高傲。
沈雁眉头舒展:“这么说来,这事是真有费事?”
暮色覆盖了全部京师,晚膳过后,乾清宫里赵隽歪在榻上陆铭兰端着盘切好的生果走出去,席地坐在他榻下,拿银签叉好摆在他那一边,微微冲他一笑,又拿过收在桌案底下的针线篮,做起小衣袍来。
他既这么说,华氏也不好再对峙,但内心挂念着女儿,还是策画着翌日早上让扶桑把话带到魏国公府去。
沈雁猛地被他一扰,扭头又正对上他的气味,脸上也不由有了红晕。
到午前沈观裕与魏国公及房阁老许阁老一道回府,沈雁才晓得本来这些日子正集合精力对于柳亚泽,而到昨日下晌,传闻赵隽登了基,他三个儿子先且松了口,柳亚泽崩不住,终究也把当年如何网罗假证曲解究竟等给说了个清楚。
韩稷下晌去营里犒赏王儆他们一众大将去了,日色偏西时回府,洗了个澡,浑身清算得花孔雀似的,牵着沈雁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