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闻言，神采垂垂不豫，“呈上来，朕倒要看看，是甚么人敢如此为非作歹！”
孟采薇看了她一眼，摸索地提了个主张，“要不然，我们让两个姨娘一起照顾一个女人？”
天子深思了一阵，慢悠悠道：“如许罢，就如你所言，人丁册簿各州县年年更录，户部存三年、州府存五年，详细实施，你年前递个条陈上来，朕再与中书省诸卿考虑。”
但是，因为未曾接到圣旨，孟然栋始终表示得很低调，只访问了几个“熟人”，或者说，于裴少嵇出息无益的人。
“好了，孟卿可另有其他事要陈奏？”
无功而返，孟采薇只得悻悻然回了淇云馆，却未猜想，院门口，子冲正垂手立着，“夫人万安，公子命子冲在此等待夫人。”
谁知，天子才翻开那本奏章，目光便缓慢冷了下来，“裴少嵇？这不是惠安侯的宗子？”
腊月十八，这日又是一场大雪，枝桠上堆着厚厚一层白，屋檐下也结了冰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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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采薇底子不敢从雪地里走，麂皮靴子也抗不住积雪的酷寒，她裹着大氅，卧兔、风帽，齐了活的罩在脑袋上。她紧贴在廊子里头，秋黛、冬妆二人随在她前面，主仆三人，弯弯绕绕地往西苑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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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没听懂宋嬷嬷的表示。
目光落在裴少嵇脸上，孟采薇挑了下眉毛，表示裴少嵇从速共同一下。
这一日，实在是既特别，又首要。
早前有下绊子的英国公，后又有不表态的俆府，看模样，孟然栋与裴少嵇二人择的都是谨慎驶得万年船的门路。
惠安侯过逝，这些姨娘们的糊口保障，只能依托侯府将来的仆人。
孟采薇不甘心，腆着脸道：“少嵇毕竟还是孩子，总要让长辈替他把把关嘛，少嵇，你说是不是？”
“夫人欢畅得很呢！”
“如何了？”
“安西都护府武备松弛，军纪狼藉，委实堪忧。无怪乎这几年，西域人蠢蠢欲动。”冯益善顿了下，摇了点头，接着递上一本奏章，“这是臣在安西访问时，编录的一本名册，所列之人，均是在军籍者，行恶霸事也。他们兄弟相称，抱团作歹，不但打劫来往商旅，还欺霸民女，在军中更是令上峰顾忌、部属害怕，拧成了一股新的权势。”
谁知，裴少嵇倒是直白道：这奏章不会有题目的，母亲尽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