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尚仪亦是焦炙了起来,只是道:“那禧皇贵妃倒也是有些手腕,先是让皇上贬黜了皇后,现在又摆布了太子妃。如此一来,这宫里也真真便是她一人的天下了。”
洪尚仪只是温然道:“那么依着太后娘娘之见又该如何是好?”
仁贵妃只是道:“太后娘娘,公主说的也是真相啊,现在皇上连着臣妾的坤华宫也极少来了,便是和贤帝姬将满周岁。皇上也是不闻不问的。臣妾内心头委曲,也不敢张扬了出去。只怕是被旁人说臣妾内心对皇上不满。”
昭惠太后瞧了仁贵妃一眼,转了转手里的佛珠,只是悄悄道:“眼下这宫里头乱世为王,九尾狐狸出世。天然是不承平的。便是哀家这个皇太后也经常感觉如履薄冰啊。”
随后三人又磕了几句闲话家常,仁贵妃便带着仁元公主回宫了,洪尚仪将她们送到了长乐宫的宫门外,才回到内殿里头来,只是对着昭惠太后笑道:“这仁元公主到底也只是美人胚子,奴婢瞧着模样倒是比惠顺帝姬强很多了。便是与出嫁的静慧帝姬比拟,亦是各有千秋的。”
清漪被人带到了昭惠太后的跟前,昭惠太后瞧着她,只是悄悄道:“明日你且服侍哀家用午膳便是。”
次日朝晨,宫里便派了马车来东宫门口接太子妃。东宫里头服侍的人只是纷繁哭倒在地。太子妃倒是一袭素锦浅绿色宫装立在人前,眼里只是稍稍含了泪意。因着乃是奉了询的旨意前去守陵,连着本来犒赏的珠钗金饰一应不准带走,只是留在东宫。太子妃只挽了一个平常的平髻,上头只余下一个木簪子。表情沉重的行至马车前,却见到宜贵妃和洪昭仪倒是在一旁。太子妃见了宜贵妃,只是上前抽泣道:“现在我既要出宫去了,姑姑一人在这六宫里头好生保全着,所幸皇上没有愤怒了家里人。”
太子妃闻了,只是徐行上了车。马车夫一抽鞭子,马车便渐渐往远处驶去,只闻得里头的抽泣声。哀怨不断。
昭惠太后闭眸凝神,斯须,缓缓道:“且让哀家思考到体例才好,清漪天然是要给天子的,只是此时要从长计议。”
洪尚仪神采茫然,不知昭惠太后之意。
太子妃与宜贵妃倒是不知如何言语,倒是洪昭仪性子急,只是冷声道:“急甚么?我们说完了,太子妃她自会上路,要你个贱主子来多嘴舌么?”
昭惠太后抱着仁元公主在身边,只是笑道:“莫非仁贵妃待你便不好了么?”
洪尚仪只叮咛华穗让她打发下头做事的寺人去乾元宫传话去了,昭惠太后嘲笑道:“明日你且让清漪来服侍哀家用膳便是,只让你和华穗安息一日也是好的。”
宜贵妃只是垂泪道:“那安陵的周遭极是粗陋,你可要好歹保重身子啊。”
昭惠太后凝睇她半晌,只是感喟道:“太子妃才不过十八岁罢了,便被赶了出去,当真是不幸。那禧皇贵妃当真是个祸害。哀产业初真是应当赐死她,也好绝了本日的祸害。”
昭惠太后只是迷惑道:“竟有这等事,这宫里怎的不承平了。”
仁贵妃也只是陪笑道:“公主夙来便是极聪明的。这也是随了皇后娘娘的。”
洪昭仪走近些,只是表示身边的宫女给了太子妃一些御寒的衣物。只是无法道:“安陵地处高山之上,气候必是极寒。本宫只清算了几件旧时的过冬的衣裳给你御寒。太子妃好歹姑息些吧。”
仁元公主此事也有十一岁了,只是恭谨道:“还望皇祖母赎罪,仁元本来是想着早些来的,只是母妃说比来宫里头的不大承平,怕我在外头惹出些事来。以是仁元才来的少了,本日乃是我恳求着母妃好久,母妃才肯带我来长乐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