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尚仪到底深沉纯熟,只是冷静不语,使了使眼色给一旁的小宫女,小宫女便去将茯若的金饰珠宝拿来,随后,宝带只上前给茯若打扮。宝带只是对着安尚仪笑道:“到底不愧是在行宫里做事做老了的,教唆下人的时候竟连话也不消说一句。”因着宝带乃是茯若一向带在身边的服侍,且她现在也是凤仪宫的掌事宫女。安尚仪天然是要给她几分面子,只是淡淡道:“如果胡涂无能,怎能坐得这尚仪之位。”
茯若只是冷声对着净月道:“且看着这两个婢子,莫让她等出来。”便径直入了内。
自茯若回宫后,六宫事件统统垂垂返了昔年的旧历,倒也垂垂缓了些这些年来玉璃执掌时诸事皆由己好恶的民风。倒是一片和缓的气象。仁贵妃与宜贵妃倒是每日都定时来给茯若问安。茯若自昔日遭了玉璃的算计被贬黜三年之苦过后,便于宫中事件甚为细心。诸事皆要自行打理。所幸,宜贵妃与敏贵嫔倒是入宫的旧人了,茯若且与她二人也算是和蔼,只是将各宫的宫女职务调剂与账目审计之权分予了二人。但大事仍旧乃是茯若本身决计。因着这个原因,茯若回宫过后,仁贵妃奏请了数主要将仁元公主送回凤仪宫,但茯若只以六宫事件繁忙,且又以仁贵妃细心妥当之故,将仁元公主留在了坤华宫中。
玉璃冷声笑道:“饶是如此,臣妾乃是太子的生母,太子自会同臣妾更会靠近。且饶是皇后娘娘乃是正宫又如何,娘娘博古通今殊不知孝武太后典故。这孝武太后马氏乃是太宗天子正妻,然太宗与马氏无后,皇位便传予了高宗天子,太宗高宗二人乃是叔侄,高宗天子生母宣顺皇后孙氏乃是惠宗正妻纯惠皇后刘氏的浣衣宫女,因着稍有姿色被惠宗临幸,故而有了高宗,而她亦母凭子贵封了个昭媛。今后,高宗继位,便尊了伯母马氏为孝武太后,生母孙氏为宣顺太后。然两宫时有反面,高宗天子最后只以孝武太后身子需静养为由,将马氏送去西京行宫。而后宫便全然成了孙氏一人的天下。且孙氏太后爱好权势,自高宗即位便垂帘听政六年。且又睚眦必报,在马氏于西京行宫薨逝后,竟将马氏一族悉数放逐西北苦寒之地。直至百余年后,世宗当政才恕了马氏一族的委曲。
茯若全然不加理睬,只是自顾自的笑道:“凭你的儿子乃是皇太子又是如何?本宫才是正宫皇后,在祖宗家法眼里,你的儿子独一的母亲只要本宫一人罢了。”
玉璃含笑两声,只是让乳母带着太子给茯若施礼,便让太子先行出去了,这才正色道:“臣妾比皇后娘娘尚且虚长三岁。现在皇后娘娘亦是将近三十有五了,本宫天然更是人老珠黄了。所幸本宫的儿子倒是成了储君,将来到底也有个指靠。”
昭惠太后在长乐宫内殿缓缓点了一支水烟,只是悄悄笑道:“这宫里怕是要有一场腥风血雨了。”
茯若白了玉璃一眼,只是沉吟道:“皇贵妃内心的算盘未免打的太精了,虽说你的儿子做的太子,但是你又能如何能安保他能登上帝位。宫中变幻莫测,便是昔年的肃悯太子,稳坐东宫位子数年,不也仍旧逃不过早夭的厄运。”
茯若闻了玉璃的恐吓,涓滴不惧。只是徐行走近了玉璃,只是低声道:“本宫本日可奉告皇贵妃一声,来日便是你的儿子有福分能坐上天子,你也定然没福分坐上太后。这将来宫里的皇太后,只要本宫一人便充足了。且本日皇贵妃对本宫的恐吓,本宫来日定将全然报与张氏一族,以雪西京行宫之仇。还望皇贵妃今后在宫中千万要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