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璃含笑两声,只是让乳母带着太子给茯若施礼,便让太子先行出去了,这才正色道:“臣妾比皇后娘娘尚且虚长三岁。现在皇后娘娘亦是将近三十有五了,本宫天然更是人老珠黄了。所幸本宫的儿子倒是成了储君,将来到底也有个指靠。”
转眼间过了一月,六宫嫔妃都悉数入了凤仪宫拜见皇后,唯独玉璃常常皆以身子不利落为由推让了此事,故茯若回宫过后,便从未见过玉璃,反倒是太子溶与端懿帝姬倒是由着乳母带领,仍旧来了凤仪宫给嫡母问安。大夏朝极重孝道,且嫡庶尊卑非常清楚,宫中生养的孩子皆要悉数尊称皇后为母后,且便是皇子帝姬的婚事,亦是全权由皇后做主。惠顺帝姬之婚事便是因着茯若不在宫中,才由得玉璃胡乱拿了主张,将惠顺帝姬草草下嫁了。
日色缓缓沉重,茯若带着宫女出了永安宫,神采凛然的行在长街上。时不时,寒鸦扑棱棱飞过,在夜空余下一声凄绝的叫声,更加凸显了宫里深夜的肃杀。
昭惠太后在长乐宫内殿缓缓点了一支水烟,只是悄悄笑道:“这宫里怕是要有一场腥风血雨了。”
林典仪情见茯若这般说了,自知告饶有望,便自行拜别了,茯若见她走了,只是对着黄铜镜瞄了瞄眉毛,只是细细道:“且随本宫去一趟永安宫才是。”
茯若全然不加理睬,只是自顾自的笑道:“凭你的儿子乃是皇太子又是如何?本宫才是正宫皇后,在祖宗家法眼里,你的儿子独一的母亲只要本宫一人罢了。”
茯若亦是不答,只是安尚仪冷声道:“皇贵妃张氏安在?为何不出来驱逐皇后。”
茯若也不正眼瞧她,只是冷冷道:“安尚仪是凤仪宫的尚仪,出本宫外打理这凤仪宫统统事件,本日本宫是故意要恕了你此次,只念在你内心想着本宫,只是如果本宫冒然恕了你,便会拂了安尚仪的面子了,是以本宫想着倒还是由着安尚仪才好。半个月的银米也不算的甚么大事,左不过你们的炊事自有后厨房的小宫女摒挡,且没了这一次倒也是无妨事。”
玉璃见是茯若入内,二人只是瞋目相视了,玉璃冷冷道:“皇后娘娘多年未至臣妾的永安宫了,现在来临,可算是臣妾的荣光了。”
茯若闻了玉璃的恐吓,涓滴不惧。只是徐行走近了玉璃,只是低声道:“本宫本日可奉告皇贵妃一声,来日便是你的儿子有福分能坐上天子,你也定然没福分坐上太后。这将来宫里的皇太后,只要本宫一人便充足了。且本日皇贵妃对本宫的恐吓,本宫来日定将全然报与张氏一族,以雪西京行宫之仇。还望皇贵妃今后在宫中千万要细心。”
雁儿正在结舌讷讷。倒是如儿出来下跪并着恭谨道:“因着皇贵妃现正在里间给太子殿下温书,且奴婢们也是忽视了,以是传出来的时候,皇贵妃还将来得及出来驱逐,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玉璃闻了,只是迎上了茯若的噬人的狠辣目光,只是缓声道:“臣妾明白,且臣妾也一向盼望着,这宫里头皇后与皇贵妃只存其一便可。”
这日午后,茯若歇了午觉起来,安尚仪只是出去服侍,跟在安尚仪身后做事的林典仪嘟囔了句:“皇后娘娘也到底好性儿,禧皇贵妃至今将来向皇后娘娘问安,皇后娘娘便是这般恕着她么?如果如此成了民风,只怕将来后宫的人都以为皇后娘娘好性儿,更加的都没了入宫存候的端方。”
茯若只是冷声对着净月道:“且看着这两个婢子,莫让她等出来。”便径直入了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