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若只带了净月,慧玉及安尚仪上去,临走前,只是叮咛宝带遣人去永和宫看望萧婕妤的龙胎。
玉璃含笑两声,只是让乳母带着太子给茯若施礼,便让太子先行出去了,这才正色道:“臣妾比皇后娘娘尚且虚长三岁。现在皇后娘娘亦是将近三十有五了,本宫天然更是人老珠黄了。所幸本宫的儿子倒是成了储君,将来到底也有个指靠。”
安尚仪到底深沉纯熟,只是冷静不语,使了使眼色给一旁的小宫女,小宫女便去将茯若的金饰珠宝拿来,随后,宝带只上前给茯若打扮。宝带只是对着安尚仪笑道:“到底不愧是在行宫里做事做老了的,教唆下人的时候竟连话也不消说一句。”因着宝带乃是茯若一向带在身边的服侍,且她现在也是凤仪宫的掌事宫女。安尚仪天然是要给她几分面子,只是淡淡道:“如果胡涂无能,怎能坐得这尚仪之位。”
茯若也不正眼瞧她,只是冷冷道:“安尚仪是凤仪宫的尚仪,出本宫外打理这凤仪宫统统事件,本日本宫是故意要恕了你此次,只念在你内心想着本宫,只是如果本宫冒然恕了你,便会拂了安尚仪的面子了,是以本宫想着倒还是由着安尚仪才好。半个月的银米也不算的甚么大事,左不过你们的炊事自有后厨房的小宫女摒挡,且没了这一次倒也是无妨事。”
安尚仪只是回顾骂了句:“你现在是更加会做事了,竟还敢随口群情主子了。如果传将出去,只怕还会坏了凤仪宫的名声,编排皇后娘娘交出这么个没端方的下人来。且革了你半个月的银米。”
这日午后,茯若歇了午觉起来,安尚仪只是出去服侍,跟在安尚仪身后做事的林典仪嘟囔了句:“皇后娘娘也到底好性儿,禧皇贵妃至今将来向皇后娘娘问安,皇后娘娘便是这般恕着她么?如果如此成了民风,只怕将来后宫的人都以为皇后娘娘好性儿,更加的都没了入宫存候的端方。”
玉璃见是茯若入内,二人只是瞋目相视了,玉璃冷冷道:“皇后娘娘多年未至臣妾的永安宫了,现在来临,可算是臣妾的荣光了。”
茯若全然不加理睬,只是自顾自的笑道:“凭你的儿子乃是皇太子又是如何?本宫才是正宫皇后,在祖宗家法眼里,你的儿子独一的母亲只要本宫一人罢了。”
林典仪情见茯若这般说了,自知告饶有望,便自行拜别了,茯若见她走了,只是对着黄铜镜瞄了瞄眉毛,只是细细道:“且随本宫去一趟永安宫才是。”
玉璃冷声笑道:“饶是如此,臣妾乃是太子的生母,太子自会同臣妾更会靠近。且饶是皇后娘娘乃是正宫又如何,娘娘博古通今殊不知孝武太后典故。这孝武太后马氏乃是太宗天子正妻,然太宗与马氏无后,皇位便传予了高宗天子,太宗高宗二人乃是叔侄,高宗天子生母宣顺皇后孙氏乃是惠宗正妻纯惠皇后刘氏的浣衣宫女,因着稍有姿色被惠宗临幸,故而有了高宗,而她亦母凭子贵封了个昭媛。今后,高宗继位,便尊了伯母马氏为孝武太后,生母孙氏为宣顺太后。然两宫时有反面,高宗天子最后只以孝武太后身子需静养为由,将马氏送去西京行宫。而后宫便全然成了孙氏一人的天下。且孙氏太后爱好权势,自高宗即位便垂帘听政六年。且又睚眦必报,在马氏于西京行宫薨逝后,竟将马氏一族悉数放逐西北苦寒之地。直至百余年后,世宗当政才恕了马氏一族的委曲。
玉璃闻了,只是迎上了茯若的噬人的狠辣目光,只是缓声道:“臣妾明白,且臣妾也一向盼望着,这宫里头皇后与皇贵妃只存其一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