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现在仿佛有着无垠的惭愧,只是沉吟道:“如儿受尽了酷刑一言不发,雁儿出来受了几下鞭刑便熬不过,只是招认了当年你谗谄宋氏的罪证,另有前些天的欧阳泰之事。至于巫蛊之事,乃是太子妃傅氏身边的宫女自行认罪的,却说是和永安宫的人通同好了。”
茯若悄悄瞧着玉璃幽怨的目光,内心闪过一丝模糊的称心,淡淡笑道:“本来昭惠太后是让小寺人来给皇贵妃赐酒的,本宫想着我们在宫中了解多年,便亲身带了酒过来,待得皇贵妃喝完了,也可放心上路了。”
玉璃嘲笑道:“臣妾多谢皇后,现在臣妾成了将死之囚,皇后马上便是独一无二的六宫之首了。”
入宫二十年事月,爱恨交叉,都终将归于安静了。
询只是密意望着玉璃,恍惚中询只是淡淡一笑,带眼底的暖和。那种暖和,是他从未对其他嫔妃有过的,那一丝笑,模糊若现。带着惭愧,另有着深深的情素。他的笑,仿佛春日暖阳,暖和玉璃心底最后的冰冷。很久,询才道:“不管如何,朕只对玉璃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意。”
询只是怔然道:“皇后她到底也不幸。也罢。”
冰冷的凤榻上,她只愣愣的坐着,很久,颊边缓缓滑落了一滴清泪。
一抬头,玉璃已是饮完了全数。
茯若到了永安宫时,殿外还下着细藐细雨,茯若手里只端着一盏酒。玉璃瞧着茯若的宝蓝色皇后朝服,珠饰点点。但仿佛茯若眼底的神采再也没有以往初入宫闱的时候的素净清丽。内心不由喟叹一声,她们的本来安稳人生,都已在相互的妒忌恨意通盘颠覆。
询闻言后,神采微微一惊,只是道:“当真要如此。”
玉璃只是断断续续的低声悲戚着,许是过分于出神,她涓滴未曾重视到身后的人影。夜风徐来,虽已是过了初春了,但殿中仍旧是由着丝丝凉意。
玉璃只是虚软的笑,泪也跟着颤栗滑落下来。道:“是啊,我们算是两败俱伤了,我丢了性命,而你,到最后,还是没能获得他的心。”
玉璃眼中只是滚下了泪意,语气很有几分潮湿,“我还记得昔年因为位分不高,且家眷都被先帝放逐,文氏经常来热诚我,当时还是你给我解了围。”
询只是哑着嗓子减轻语气说道:“勿要再辩论了,非论如何,朕刻下倒是保不住你了。玉璃,你可感觉朕窝囊之极,连着本身最深爱的女子亦是未能保全。”询的声色只回荡在空落落的殿中,还带着一丝丝无法酸楚之意。
茯若暖和笑道:“是啊,世事难料,本来觉得我们会在宫里相互提携,谁知厥后斗得你死我活却恰好是我们二人。”
茯若回到凤仪宫后,许是内里雨大,茯若的发髻上亦有了些许的水珠。心底空空的。
玉璃只是涩然颤栗,道:“好个皇后,臣妾原觉得她性子极是高华清冷,现在才晓得,她的心机手腕涓滴不在臣妾之下,本来竟是臣妾小瞧她了。”
询沉重拜别,却也已是深夜了。
玉璃只是森然道:“只要如许才气让臣妾的儿子的职位毫不摆荡。如此一来,凤仪宫和长乐宫也不能两宫同心了。”
玉璃哽咽两声,道:“皇上,臣妾虽死无憾,但皇上到底要信赖臣妾,臣妾是冤枉的,这统统都是皇后和昭惠太后设下奸计来谗谄臣妾的。”
询只是蹙眉道:“皇后下旨将一干人等悉数都杖杀了。便是太子妃亦因为御下无方被皇后下旨禁足半年。”
询的目光幽幽,紧紧咬着牙,沉重道:“这个天然,也非论溶儿从未有过甚么大错,再者昭惠太后向来因着太子妃傅氏的原因,倒是也算心疼溶儿。至于皇后,这些年,她图有皇后浮名,又能有甚么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