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裴道:“贵妃娘娘烦那些做甚么,皇上还年青,皇宗子和二皇子都还只是小孩子,今后东宫太子的位子给谁,是谁也说不准的事情啊。如果二皇子有福分荣登大宝的话,那么贵妃娘娘也可纾解心中苦闷了。”
茯若心中的隐痛如漫天杏花,粲然生华地一树仿佛是满腔鲜血凝成,茯若哀思地暂闭双眸,化出一抹看似和顺缠绵的笑容。
玉贵嫔娇俏如露水的声音脆生生越出道:“臣妾瞧着宋昭仪的肚子又圆又平,和先前顺安朱紫怀着惠顺帝姬模样都是有些相像。”
询看着茯若的肚子,轻声叹道:“茯儿终究有了朕的孩子了,你可知朕有多欢畅。”
宣和四年十月初六,庆顺帝姬下架羌族首级阿鲁多。询亲身带着两宫太后并六宫后妃在保和殿外为庆顺帝姬送行。
敬贵妃含笑道:“现在的这位皇后不过仰仗家室才勉强坐上了凤位,身居中宫却一无所出,本宫常常想到这些都感觉沉闷。”
姜裴脸上的笑容俗气之极,道:“有了身孕又能如何,贵妃娘娘后代双全,莫非还怕被宋昭仪给比下去了。”
询的语气听起来微微懊丧,“如何莫非茯儿不肯朕留下来陪你么?”
昭惠太后的神采阴沉不成捉摸,冷冷道:“姐姐放心,今后mm是定然不会对姐姐客气的。”
庆顺帝姬在宫女的搀扶下徐行下了台阶,走到了阿鲁多首级的身边,他的神采欢乐,托起帝姬的手,手指上戴着巨大而明耀的金掐玉丹珠戒指。随即对着询深深一拜,道:“多谢皇上成全。”
言毕,昭惠太后便带着一干侍从回了长乐宫。
皇后温然道:“这个天然,本宫不会让帝姬挂记的。”
茯若柔声道:“臣妾不是这个意义,只是担忧腹中胎儿。”
因着方才的亲热,茯若感觉身心疲累,却未能入眠,躺在询的身边,寂静不言,却未曾留意,窗外已下起了细雨。
询看着茯若的眼神中有了一丝含混的意味,他渐渐靠近茯若,柔声道:“你肚子已有四个月,且朕问过替你诊脉的太医,说你统统安好,胎像安稳,猜想也是无妨。”
如此一来,茯若也不好再回绝了。
绫姝身着一身月白翠绿色的云天水漾留仙裙,用细碎的米珠织成一朵朵曼妙水仙,在日光下莹透的软罗绡纱一丝一丝折出冰晶般的光色,愈发楚楚不幸。徐行上前,握住茯若的手,道:“昭仪娘娘,我们先行回宫吧。”
敬贵妃闻言欢乐了半晌便让香玉走了,单独入了寝殿去安息了。
香玉在敬贵妃耳边低声道:“奴婢听闻皇上极少去皇后那里看望皇宗子,指不定在皇上内心,皇宗子还不如二皇子更得欢心呢?”
茯若欠身屈膝,谦虚道:“臣妾乃是后妃,为皇上开枝散叶乃是本分。”
庆顺帝姬的眼角已然漫出了泪水,昭惠太后不住掩面痛哭,皇后的眼角亦有些红了,随后,帝姬跟着阿鲁多首级,上了马车。此时,礼花燃放。马车缓缓潜行,庆顺帝姬从窗外探出头来,对着台阶上的人挥手道别,随后,马车垂垂行远,毕竟分开了宫门外,朱漆大门渐渐关上,统统前尘旧事都被锁在那层层红墙以内。庆顺帝姬感喟一声,方才离了窗边,安坐于马车上。
姜裴辞职,敬贵妃身边的宫女香玉走出去,低声道:“奴婢感觉这位姜公公说话言过实在,仿佛是在讨娘娘的欢心,娘娘可不能尽信啊。”
坤华宫内,敬贵妃身着银朱红细云锦广绫合欢长衣。坐在苏绣芍药花腔式的玉面软榻上,细细翻看着彤史录,翻阅了半晌,眉尖的戾气突然发作,将那本彤史录扔在了地上,骂道:“姓宋的贱人,果然今晚又把皇上设法勾去了,怀着身孕还不循分,千方百计的狐媚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