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姝手里把玩着香橼,慢悠悠道:“敬贵妃昔日行事放肆,现在失势,墙倒世人推,这都是自作自受,只是不幸的一干在坤华宫服侍的主子,从慎刑司出来后悉数被皇后赶出了宫外。”
皇后微微含笑后,便正色道:“本宫深思着敬贵妃先前住的坤华宫现在空了出来,待到新人入宫,可悉数安设在那边。”
随后代人闲谈了几句,也就渐渐散了。
待到茯若醒转时,询已是起家去上早朝,茯若唤来宝珠渐渐梳洗了,才去了凤仪宫向皇后问安。到底时候还早,茯若到了椒房殿时,殿中只来了宜朱紫并绫姝及蒋修容。茯若笑道:“几位都还来的早啊。”
茯若淡淡一笑,道:“现在敬贵妃被贬黜永巷,宫里倒是可贵的安静下来了。”
茯若微微一笑,眼睛眯成微狭,温婉而有锋芒,淡淡道:“主子出错,主子便要受累,在宫里头不都是如许么?只是我深思着皇上对敬贵妃到底还是有情,不然怎会还是给了她面子,留着贵妃的名位,并未将她废为庶人。”
皇后驯良笑着让世人平身,又叮咛宫女们将御膳房新呈上来的牡丹酥端到大家面前,只细细道:“昨日御膳房的方掌膳做了这糕点,拿来献与本宫,本宫感觉吃起来爽口,便本日也让宫里的姐妹们尝尝,未知可和众位的口味。”
茯若只靠在询的怀中,浅浅道:“臣妾想着过未几日便是澄儿七岁的生辰了,臣妾想着虽说敬贵妃贬黜,但澄儿的生辰还望皇上千万不要仓促了,也好欣喜澄儿的心机。”
宜朱紫乃是一宫主位,绫姝与蒋修容见她未曾说话,也不好僭越,只是对着茯若淡淡笑着。宜朱紫只温然道:“可不算是起得早,现在恰是化雪的时节,最是酷寒,臣妾昨日睡得早,而烤盆又将宫里烤的极暖,一觉睡得苦涩,以是本日便起的早了一些。”
茯若接话道:“亏着皇后娘娘这话,臣妾倒是记起了再隔几日便是澄儿的生辰了,到时候一齐热烈,可算是极好的。”
齐朱紫奉迎道:“皇后娘娘赏的东西莫非另有不好的么,臣妾感觉这糕点的口味极佳。”
一旁服侍的宝珠笑道:“现在仁元帝姬的平常起居都是由这清儿与秀儿两位女人照顾的,而这两位又都是娘娘最最信赖的。有她们照顾,帝姬的身子还能不好么?”
绫姝怅惘摆手,目光黯然,道:“如果太后能恕了她,将她放出永巷,那便好了。”
茯若淡淡道:“能睡好觉便是不易了,如此也好。”
询的神情里带了几分竭诚,一字一字道:“甚么时候茯儿能再给朕生个孩子。朕与茯儿只要仁元一个,如果再多一两个,该有多好。”
绫姝坐于茯若的咸芳阁中,顺手拾起一枚香橼,炭火中燃着几块宝珠放出来的松枝,殿中顿时一片清爽气味,茯若手里拿着一个暖炉,道:“昨日我瞧着仁元帝姬的身子倒是比昔日要好些了,只要她的身子见好,我在这宫里也就别无所求了。”
茯若闻言,心下的感慨似潮流般阵阵涌来,半晌道:“永巷那里是平凡人熬得住的,敬贵妃蒙受贬黜,可好歹还留着贵妃的名位,每月都另有这采女的供应用度,虽说比不上昔日,可好歹也能勉强度日了,玉璃被废时,昭惠太后废去了她的位分,只被贬作庶人,景象必然是万分难过的。”
绫姝望着窗外雪景,淡然道:“现现在也是宣和七年了,玉璃被废入永巷冷宫,已然将近四年了。未知她可还安好。”
皇后含笑道:“旁人也同齐朱紫想的一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