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温谈笑道:“天然,昭仪故意了。”但皇后的声音并不逼真,仿佛透着刻骨的寒意,茯若一怔,心下猜疑,皇后说话向来没有效过如许的语气。
茯若温然一笑,道:“臣妾协理六宫,为皇后娘娘分担也是臣妾分内之事,臣妾也不惊骇辛苦。诸事细心点也好,以免出了不对,拂了皇上与太后的美意。”
茯若淡淡道:“能睡好觉便是不易了,如此也好。”
茯若闻言,心中微微震惊,眼中含情,脸上亦含了笑,却再未多言。茯若缓缓昂首,询的手臂却有力,紧紧把茯若抵在他坚固的度量里。氛围微微有些沉闷,呼吸尽是他身上的气昧。喧闹的殿中,二人的喘气声微微起伏。
绫姝望着窗外雪景,淡然道:“现现在也是宣和七年了,玉璃被废入永巷冷宫,已然将近四年了。未知她可还安好。”
宣和七年的正月,跟着敬贵妃的式微迟缓结束了,澄儿开初几日另有些哭闹,随后茯若日日安慰,极是耐烦,竟也渐渐平复了下来。倒是皇后那边,静慧帝姬得知敬贵妃被囚禁永巷,只哭了一日,到了翌日便好了。皇后对其并无过分于在乎,只是叮咛凤仪宫的宫女,静慧帝姬的吃穿用度都跟着皇宗子的例子来,其他的一概不睬。
皇后微微含笑后,便正色道:“本宫深思着敬贵妃先前住的坤华宫现在空了出来,待到新人入宫,可悉数安设在那边。”
茯若闻言,心下的感慨似潮流般阵阵涌来,半晌道:“永巷那里是平凡人熬得住的,敬贵妃蒙受贬黜,可好歹还留着贵妃的名位,每月都另有这采女的供应用度,虽说比不上昔日,可好歹也能勉强度日了,玉璃被废时,昭惠太后废去了她的位分,只被贬作庶人,景象必然是万分难过的。”
皇后驯良笑着让世人平身,又叮咛宫女们将御膳房新呈上来的牡丹酥端到大家面前,只细细道:“昨日御膳房的方掌膳做了这糕点,拿来献与本宫,本宫感觉吃起来爽口,便本日也让宫里的姐妹们尝尝,未知可和众位的口味。”
绫姝手里把玩着香橼,慢悠悠道:“敬贵妃昔日行事放肆,现在失势,墙倒世人推,这都是自作自受,只是不幸的一干在坤华宫服侍的主子,从慎刑司出来后悉数被皇后赶出了宫外。”
随后代人闲谈了几句,也就渐渐散了。
清冷素白的月光,自窗上的空地透入落在织金毯上,似霜如雪,亦被殿中烛火微朦的红光摇摆得萌发了几分暖意。
茯若接话道:“亏着皇后娘娘这话,臣妾倒是记起了再隔几日便是澄儿的生辰了,到时候一齐热烈,可算是极好的。”
二人随便言语了几句,世人也连续来了,又过了半刻,皇后也从帘后盈盈而出,世人只一起施礼,齐声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绫姝怅惘摆手,目光黯然,道:“如果太后能恕了她,将她放出永巷,那便好了。”
皇后随后言及茯若,细细道:“这是皇上与太后亲口所提的选秀,是以诸事滋扰,恐怕要费事昭仪与本宫一同分担了。”
当夜,询翻了茯若的牌子,茯若到了乾元宫时,已是深夜,询仍旧在里间批奏则,茯若只在偏殿内等待,约莫摸过了一个时候,询才从书房里出来。茯若只盈盈行了一礼,询也是淡淡笑了笑,道:“茯儿,仁元可好么?”
皇后含笑道:“旁人也同齐朱紫想的一样么?”
询的神情里带了几分竭诚,一字一字道:“甚么时候茯儿能再给朕生个孩子。朕与茯儿只要仁元一个,如果再多一两个,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