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君闻言,只暖和道:“回禀太子殿下,嫔妾在这里住的很好,只是自嫔妾服侍了太子已稀有日,但常常嫔妾去处太子妃存候,均被拒之门外,嫔妾想着于心不安啊。”
湘君闻言,更觉奇特,只道:“我乃是太子妃的校书女史,便是真有犒赏,也是有太子妃所赐,怎的由太子所赐了?”
新后册立后不久,太子便抱病了,且日渐减轻,垂垂的竟连下床也是不能了。或许是因着已扶养了敬惠群主的原因,太子妃郭氏对湘君的态度倒是和缓了些。偶尔二人还能在长街上稍稍略说上几句话。
湘君只谦恭道:“嫔妾多谢太子妃嘉奖,敬惠自出了娘胎不过三日便被太子妃抱到了这里,嫔妾想着或许是太子妃念及嫔妾方才生养,照顾年幼的孩子又是及其烦琐,以是才将敬惠带到身边,现下嫔妾的身子已经大安了,还望太子妃准予嫔妾将敬惠接归去。”
湘君复又将本日夏尚仪所言说与了太子,这才使得太子消了动机。
湘君闻言一怔,半晌道:“奴婢只见过太子数次,太子也未曾重视到奴婢。”
此言一出,殿中诸人都是一惊,只见太子妃郭氏颤声道:“太子当真要纳湘君为淑容?”
她细细望着面前这位丽质天成的女子,出身于四世三公之家的望族郭氏,当朝皇后乃是她的堂姑母,她现下已是太子妃,待到太子即位,她便是一国之母,如此顺利的人生,也不怪乎郭氏的性子是那般的傲慢。
郭氏头也不抬,只淡淡笑道:“孤天然会好生待敬惠,到底敬惠现在可算是孤的女儿了。”
明和九年,明宗天子殁,太子询于灵前即位。即位后只追封了本身的生父庄献太子为德宗天子,庄献妃追封为“恭昭顺烈端敬皇后”。并尊先帝正宫为昭惠母后皇太后,生母宋氏为仁惠圣母皇太后。
出云笑道:“且非论如何,过一日便是一日吧。所幸我们还不是宫女,只需为太子妃打理些册本便是,过些光阴便可出宫。也不算太难过的。”
湘君只道是郭氏又在借端泼醋,不由得更加恭敬,只暖和道:“嫔妾有福服侍了太子也不过是太子妃成全了嫔妾,便是太子再是如何宠嬖嫔妾,太子妃也是这东宫的正妃。”
太子只笑道:“这又有甚么?左不过是存候这等微末小事罢了,且依着文瑛那般的性子,只把你如果去给她存候,她也会借端刁难你,你不去也罢。”
数年后的一夜,湘君却梦见了询儿登上帝位的景象,不由得蓦地惊醒,却见外间电闪雷鸣,湘君走到外间,只见大雨淋淋,却顿时让她数年的郁郁表情悉数消逝了。她只喃喃自语道:“我即使没了丈夫,我另有儿子,我的儿子今后定会登上帝位的。”
太子闻言,倒是莞尔一笑,道:“戋戋一盒墨,莫非还能生出甚么事来,孤瞧着倒是太子妃多虑了。”
湘君这才吃紧的去了太子妃的寝殿,入了里间,只见太子妃郭氏着桃红纱衣绣着淡色的繁花茂叶,衣衿上伏着亮莹莹的一双碧玉蝶儿;纱衣子里又衬了件素色绢衣,于领口交掩处暴露一抹清丽的白。素净的服色,金饰倒是非常的简朴,清简的碧玉珠翠零散装点于发髻间,独一夺目的只是一面海棠叶形状的通透玉佩,沉寂地伏在她的苗条的颈上。容色极是斑斓,太子妃只神采骄贵的端坐在苏绣软塌上,只淡淡道:“湘君啊,孤要你所清算的古籍,你可曾都清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