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含笑道:“真是菩萨显灵,本日四月初八是佛祖诞辰,又逢喜雨来临,皇后的孩子,来得真是有福分。”
玉妍粉面含春,一双凤眼秋水飞扬,恨不得插翅飞上天去:“方才娴贵妃说我迷着您的眼睛了,实在娴贵妃那里晓得我这做额娘的欢畅。我们八阿哥到底有福分,紧跟着七阿哥出世了,才气如许合皇后娘娘眼缘。”
丽心怯怯劝道:“小主别活力了。奴婢听外头的主子们说,我们八阿哥是七月十五中元鬼节生的,七阿哥是四月初八佛祖诞辰生的,一佛一鬼,命数差了很多,难怪皇上不喜八阿哥呢。”
天子嘴角扬起,眼底却殊无笑意:“嘉妃倒真是偶然,也厚爱这个丫头。既然嘉妃这么厚爱,朕也厚爱她一回。”他看着嬿婉,眼中多了几分和顺神采,“今后不准叫樱儿了,就改回你的本名嬿婉。你读过书,晓得良时嬿婉?”
如懿听着她指桑骂槐,脸上的笑影薄薄的:“这些年了,嘉妃还是这么个火爆脾气,动不动就拿丫头撒气。旁的也就罢了,本宫只心疼你那几根水葱儿似的指甲,落在皮肉上细心伤着。”
玉妍尚在月中,目睹永璇并不非常得天子宠嬖,不免郁郁。这一日恰逢八阿哥满月,天子不过照着宫例犒赏,玉妍暗里便怨道:“七阿哥不过比本宫的八阿哥早出世三个月,皇上就为他大赦天下,本宫的八阿哥还是足月生的呢,哪像七阿哥那么病猫似的,皇上却偏喜好那病秧子。”
天子一脸牵挂垂怜:“永琮灵巧敬爱,朕一日不见,便有些惦记取。适值宝华殿送了些祈福的经幡来,朕叫李玉去办理了,都为永琮求得安康才好。”
玉妍笑得灿若春花,身影轻巧一挤,陪到天子身边:“那便最好了,永璇也想着哥哥,臣妾正要陪他去皇后娘娘宫中呢。”
后宫亦在如懿与绿筠携领之下,伴随太后在宝华殿祈福。但是恰好腐败都已经畴昔,还是晴日高照,一片厚云都没有。
惢心道:“这件事小主内心也过了好几年了,总替凌云彻和嬿婉想着,也难为他们相互一片痴心了。”
玉妍气得神采乌青:“如许的昏话旁报酬了阿谀皇后和七阿哥说说也罢了,也值得你放到我们本身宫里来讲。本宫偏不信了,本宫这么矫健的儿子,会活不过阿谁小病秧子。”
如懿心头一阵冰冷,从嬿婉的眼神中,已经探知凌云彻不成挽回的情缘。
嬿婉有些羞赧,亦带了几分愧色:“奴婢的阿玛曾是正黄旗汉军旗包衣内管领清泰……厥后犯了事,奴婢百口都被贬为奴了。”
陪侍天子的进忠眼尖,忙道:“皇上,仿佛是个宫女挨了打,脸上受不住疼呢。”
嬿婉忙怯生生走上来:“奴婢在。”
太后连连道:“去告诉了皇上没有?上天庇佑,中宫生下嫡子。哀家从速去看看。”她扶过福珈的手,一边走一边叮咛赵一泰,“皇后是早产,固然母子安然,但必得知心顾问。”
嬿婉见玉妍这般,吓得腿脚一缩,却不敢不出来。玉妍更是气恼,伸手把一盆热水推在她身上,没头没脑地打了起来。嬿婉死死地抱着脑袋,想要哭,却再没眼泪落下来。
天子早有六子,除端慧太子早夭,诸子一贯平分秋色。但是七阿哥永琮的殊宠,硬生生将其他几位皇子都比了下去。连三个月后玉妍的八阿哥永璇出世,天子亦不过淡淡的,全部心机都用在了永琮身上。只可惜永琮不敷八月出世,体质格外衰弱,听不得一点动静响声,迟早便是大哭,又常传染风寒,自幼养在襁褓中,便是一半奶水一半汤药地豢养着,不成谓不经心。而皇后因出产艰苦,身子也大不如前,畏热畏寒,经不得半点辛苦劳动。如此,天子便把协理六宫的事交给了如懿,由她渐渐摒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