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哦”了一声,淡淡道:“这是慧贵妃的光荣,也是高氏一门的光荣。连你都道贺,那朝中百官,想是都去了吧。”
如懿沉吟半晌道:“那你如何筹算?”
王钦诺诺推出去,脚步声极轻,恐怕再惊扰了天子。出了养心殿,王钦才发觉脖子背面满是盗汗,脚底一软,坐倒在了汉白玉石阶上。
海兰泪汪汪看着如懿,“嫔妾只敢来求娴妃娘娘恩情,但愿能与娘娘同住,便心对劲足了。”
张廷玉更加笑容可掬,“微臣也是这么想,只是本日和外务府主事郎大人闲话,郎大人说这两年紫檀完善,两广与云南皆无所出,只要南洋小国略有所献,漂洋过海过来,所费不下万金。更可贵的是高大学士府上所用的紫檀,入水不沉,高大学士深觉得傲,约了百官同赏,臣也是大开眼界。”
门口的小寺人忙殷勤过来扶道:“总管快起来,秋夜里石头凉,凉着了您就罪恶了。”
天子笑着饮了口茶水,唤过王钦道:“朕记得,高斌府上所用的紫檀……”皇上仿佛思考,只看了王钦一眼。
如懿望着天井青砖上摇摆的枝影,苦衷亦不免混乱如此,只是耐着性子道:“对劲骄横,得志谦虚乃是人之常情。若能在对劲时也能谦恭受身,温谨待人,才是真正的修为。”
天子并不看他,只道:“你初入宫当差,大行天子身后留下的事情多,忘了也是有的。起来吧。”
养心殿书房的明纸窗糊得又绵又密,一丝风都透不出去,唯见殿外树影姗姗映在窗栏上,仿佛一幅淡淡水墨萧疏。
海兰这才起家,依依道:“时候不早,mm先辞职了,姐姐早点安息吧。”
天子点头道:“这个时候,你如何还进宫求见朕。”
海兰泪眼迷蒙,低头思忖了半晌,才低低道:“原是我胡涂了,怎好叫姐姐难堪呢。”
如懿正点头,却见惢心深深望了本身一眼,也是心知肚明,只得悄悄叹了口气道:“你要过来住,也不是不可,只消我回禀皇后娘娘也就是了。只是你晓得我现在的情境,一来不能像之前普通开口向皇后求甚么,二来我真求了,皇后也一定会承诺。只怕还要怪你不循分守己,如果慧贵妃是以迁怒于你,你今后的日子更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