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承诺俄然诡秘一笑，招了招手表示世人靠近道：“可不是？畴前明朝的大寺人魏忠贤，便耍尽了那些见不得人的手腕，和天子的乳母客氏对食。厥后还弄死了好几个小宫女呢。”
如懿听得声音，晓得不好，忙转过身去，只见慧贵妃携了茉心站在拐进长街的朱红门壁边，目光冷厉，盯着如懿，好像要在她身上剜出两个透明洞穴来。
纯嫔带了几分可惜，“可惜了王钦是个寺人，莲心她……”
如懿忙屈身道：“阿箬一时猖獗，言语失了轻重，还请贵妃娘娘恕罪。”
莲心脸上一呆，露了几分凄苦之色，很快如常笑道：“托皇后娘娘的洪福，统统都好。”
阿箬也不由有些慌，忙跟着道：“贵妃娘娘万安，娘娘恕罪。”
玫朱紫原走得慢，听到这儿俄然站住了脚道：“各位姐姐莫非昨晚没闻声甚么声音么？”
慧贵妃冷哼一声，也不看她，语气冷冽如冰，“恕罪？是谁纵得你在宫里猖獗鼓噪，胡言乱语。还敢在螽斯门底下说无儿无女这类话，的确是大逆不道！”
如懿忙屈身道：“贵妃娘娘万安。”
玫朱紫含了一缕隐蔽的笑意，“也不晓得我是不是听岔了，恍忽听得寺人庑房那儿传来两声女人的叫唤。”
怡朱紫赶紧拉住了她道：“我也闻声了。但我的景阳宫在mm的永和宫背面，听得不大清楚，还当是风吹的声音呢。”
嘉朱紫亦道：“莲心不过是个宫女，即便指婚也一定能指到多好的人家，还不如嫁了王钦，也是一世的繁华呢。”
怡朱紫立即拥戴道：“玫朱紫听得没错，叫得可凄厉了。我还当是夜猫子叫呢。”
如懿实在听不下去，脚下步子略快，与海兰拐了弯便进了长街，不与她们再闲谈。她正疾步走着，俄然听得身后一声唤：“娴妃娘娘留步！”转头竟是莲心，捧着一方绢子吃紧赶上来道：“娴妃娘娘，您的绢子落在长春宫了。皇后娘娘叫奴婢给您送过来。”
阿箬走了两步，止住脚回身笑吟吟打量着莲心道：“都说寺人会疼人，看莲心姐姐本日的打扮，的确是王公公会疼人了。穿衣打扮都一样了。”她靠近了低声笑道：“不过另有一件好处，姐姐嫁了王公公，便省了生儿育女的一桩苦处，也省下了为人母亲的烦苦衷。那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福分。”
如懿轻声呵止道：“阿箬，我们回宫去。”
秀承诺点头道：“可不是？有些有钱的寺人在外头娶了妓女做小老婆的，娶一个弄死一个，连妓女都架不住，何况普通人！”
如懿立即打断道：“的确是我们已经睡熟了，没有闻声。”
阿箬气得眼睛一瞪，很快忍住了笑道：“我那里能和姐姐比，不过是我们小主汲引，总要将我指婚给御前侍卫的。只好眼看着姐姐和王公公，无儿无女，相伴到老了。”
如懿立时回过神来，才发觉方才急于避开那些闲话之人，本来是转进了螽斯门。宫中所建螽斯门，意在取螽斯之虫滋长力强，以祈盼皇室多子多孙，帝祚永延。阿箬在这里说这类“无儿无女”的话天然是大逆不道，更怕是戳着这些日子来一向求子的慧贵妃的心机了。
第二十八章西风恨 (1)
如懿谢了她接过，离得近了，方才瞧见她细心敷好的脂粉底下，一双眼皮微微肿泡着，想是哭过。如懿心中明白，想她平日固然有几分骄横，现在也是不幸，不觉便生了几分顾恤，“多谢你。看着天气快下雨了，从速归去吧。沾了雨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