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淡淡的笑一笑道:“有劳八福晋挂记,统统顺利,两百万两银子已经送往卖力赈灾的八阿哥和九阿哥手里,听皇上所言,不日以内便可回京。”于她,凌若不讨厌却也未曾有好感,若非她,胤禛不会如此痛苦,她不会健忘八阿哥大婚那日胤禛借酒消愁,醉倒在蒹葭池边的模样。
“本来是四哥的福晋,请起。”纳兰湄儿恍然大悟,扶起凌若后道:“好久不见四哥,听闻他去了江西筹银,不知返来与否?”
“那依八福晋的意义,贝勒爷该当如何做才是?”凌若如是问道,言词间有一丝不易发觉的嗤笑。父母双亲归天时纳兰湄儿尚不知世事,以后又接入宫中扶养,随后又嫁给胤禩,集万千宠嬖于一身,如许的她底子未曾受过苦,底子未曾体味过世事的艰巨,只会纸上谈兵罢了。
“当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才是。”她话音刚落,凌若已紧跟上来道:“八福晋可曾听闻过一句话:一样米养百样人。故意系家国至公忘我的,也有只顾本身好处视别人道命为无物的,您又安知那些人必然会被道理打动?若他们不肯呢,是否与他们耗上一年两年?”
“公公请起。”纳兰湄儿的声音很好听,委宛若百灵,目光一转落在凌若身边,惊奇于她超卓容颜的同时也奇特本身如何向来未曾见过,轻蹙了柳眉道:“这位是……”
这些话凌若本不该说,但她实在气不过纳兰湄儿如许对待胤禛,真白费了胤禛待她一片至心。
四喜解释道:“是莫巴仁将军的女儿,将军佳耦身后,皇上怜其无人照顾,便接至宫中交由德妃扶养,康熙四十三年的时候嫁给了八阿哥为嫡福晋。”
“我听闻,四哥在江西为了逼那些盐官盐商们捐款,煽动别人肇事,在城隍庙鬼神面前摆宴,又跟十三阿哥一道将何知府扒了官服官帽推在城隍庙前不问启事就狠狠打了一顿,弄得怨声载道。”纳兰湄儿娓娓说来,暴露多少不忍之色。
“妾身自是小人不错,但他们又何尝是君子,此次若无贝勒爷和十三爷在江西不择手腕筹银,八爷九爷又那里有钱在河南开仓赈粮安设哀鸿?”花盆底鞋在积了尺许厚的雪地上踩出深深的鞋印,雪落无声,这漫漫梅林只闻凌若锋锐如刀的言词狠狠刮过纳兰湄儿涨得通红的脸颊,“八福晋锦衣玉食自是无碍,但那些灾黎呢?他们食不裹腹,衣不遮体,这大夏季的随时都有能够死去,四爷这么做不过是想让他们尽快有口饱饭吃罢了,莫非这也错了?四爷十三爷费经心机筹银,临到头却换来‘不择手腕’这四个字,八福晋不感觉这对四爷十三爷有失公允吗?再说那些盐官盐商手里的钱满是刮来的民脂民膏,现在还之于民有何错,所谓的怨声载道不过是那些个盐商罢了,百姓可有怨过恨过?听闻八福晋与四阿哥一道长大,了解十余年,本觉得八福晋应当很体味四爷才是,现在看来倒是不尽然。”
凌若笑一笑,收回抚摩着梅树粗糙枝干的手回身欲走,却不测看到了一个刚刚才提起过的人。
“如此就好。”凌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此次筹银必不轻松,两百万两,纵是巨富商贾要拿出这几十上百万两的银子也是伤筋动骨,不知胤禛他们用了何种手腕才使那些视钱如命的盐商掏腰包。
纳兰湄儿自小到大何曾被人如许指责过,气得她说不出话来,指了凌若好半天赋嘲笑道:“你不消将四哥说的这么巨大,了解十余年,我比你体味他多了,四哥为人冷酷刻薄,除了身边的人从不在乎别人存亡,底子不是你所说的那样体贴百姓痛苦,他做这么多不过是在乎皇阿玛交给他的差事,想讨皇阿玛欢心罢了。”说到前面她也是有些口不择言了,一心只想证明本身没有错,全然没想过如许说是否得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