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湛卢畴前与潘洪度的友情平平,但这番将米宵弄进京兆尹府还多得潘洪度助力,是以待他格外客气。上前携过他的手,便凑在一处低声说话。
“提及来我与玉才倒是自小熟悉。他年青时非常风骚,厥后娶了他的姨表妹。夫人嘛,管理后宅井井有条,只是娇妻含酸,无容人雅量。玉才恰好又同夫人的陪嫁丫环有了首尾,还闹出了孩子。夫人大怒之下将丫环逐出府外,一并连孩子都打发了。”
“甚么米府汤府的,快去给老子请来!”
杜青话头一转道:“潘大人去哪儿了?方才见着他,还说有话要同相公商讨。”
他叹口气,非常忧愁:“朝中孟昱握有军权,对宋后忠心不二。士林又多推许宋后。更有封疆大吏曾得其汲引,只怕难动其底子。”
起初接话那人在背面大声笑道到:“夜黑路远,叫相公府的人来接接呀……”
宋扬矫捷说:“米氏虽在冷宫,毕竟有孕,陛下若一向不闻不问,只怕她心中郁结,于身材不好。再则她到底是泠儿生母,数月未见,想必亦是思念得紧。臣妾想着不如吃过饭,你我带着泠儿去看看她,如何?”
“老夫也正有话要同他说。”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果宋后身边能有我们的人,必能刺其缺点,一击毙命。”
“但是韩国公之子?”
酬酢毕,他又道:“昨日陛下召我入宫,提及米氏一事。”
蔺枚一时只感觉高傲,真想叫天下人都看看朕的皇后是多么雍容漂亮,刻薄仁慈。
宋扬灵笑着抽回击,轻声道:“黛筠是丢失了赋性,我为此痛心。但与陛下一样,并不想难堪她。”
月上中天,京都大街冷巷繁华不减。朱雀大街上一溜的酒楼,人声鼎沸,美食飘香。回廊上站满了身披彩帛的蜜斯,等门客相招前去陪酒。
宋扬灵微微眯着眼,并不进食,只拿着筷子在碗中渐渐地画圈:“我看了他的经历,办过几件大案,官声也不错。”
蔺枚才将孩子递给乳母,本身回身坐下。
二人一边吃一边闲谈。
米府本日的饮宴比逢年过节还热烈。
米宵还是头一回听他祖父如此盛赞他,有点不美意义。
“谬赞谬赞,你我皆为臣子,自当经心极力为社稷百姓免除祸害。只是,宋后浸淫朝政多年,老夫担忧他不是好相与的。”
“我看陛下的神情,应是同皇后商讨过才如此回我。”
小二却躬了身,难堪地笑笑:“大官人,不是小人不肯跑腿。瑶娘今儿被米府给请去了。”
米湛卢一张圆脸笑得皱起来:“小小人儿不知轻重,你我说些打趣话,他就当真了。”
米宵在一旁连连拱手:“大人错爱。”
二楼上有个独坐的客人,许是喝很多了,一张脸通红,提及话来满嘴酒气:“给老子请瑶娘来。”顺手就拍了一块银子在店小二身上。
宋扬灵走至宫门驱逐。二人一同走入偏殿。蔺枚瞥见乳母抱了小公主在一旁等待,欢畅得上去将蔺泠一把抱入怀里,逗她打趣不已。他见泠儿在宋扬灵关照之下,养得白白嫩嫩,直如粉妆玉琢的瓷娃娃普通,心中更加欢畅。
潘洪度想了想,又问:“陛下可曾提到皇后的意义?”
“虎父无犬子,我看米兄,边幅堂堂,比相公当年风采不差分毫。明日去衙门就算正式走上宦途了,今后莫说接我这京兆尹的位置,就是如相公这般,出将入相,亦指日可待。”
“玉才此人,不知相公可熟谙否?”
尚未散朝,宋扬灵叮咛人备了早膳,等着蔺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