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为此事来的么?叔父上回提到,只怕宋后有所行动,比能抓住把柄,如何?可有证据?”
潘洪度一把拍在椅背上,重重地叹了口气:“千万没想到,她竟然脱手这般快。我安插去的人连风声都未曾听到。”
槐庄听了啧啧出声:“就是那块姿色绡金的?那真是可惜了,废了你好多日工夫。你再去问问,没准叫谁拾了去。指不定转头就还你。“
“陈绍礼。”
宋扬灵如果要同米黛筠争一时意气,便不会留她活到诞下皇子了。米黛筠要争的,是后宫职位。而她要争的,倒是政治资本。不管是让米氏活,还是让米氏死,要的都是最大的政治资本。
一时,室中寂然,静得民气发慌。
孟昱见宋扬灵承诺得痛快,心念一转,便知她早有此筹算。以本身对她的体味,实在又怎会不知她亦能想到这层?
宋扬灵先低了头。不由伸出右手抵住心脏,想把那妙明奇妙冒出来的悔怨、心疼一并压下去。
宋扬灵听到米黛筠已经他杀,悬了一夜的心才终究放回肚子里。昨日虽在柳桥跟前说得笃定,但世上哪真有万千无虞之事?不过因她在此位置上,若她一慌,底下多少人都得落空主张?是以哪怕心内各式煎熬,也要端出安闲不迫的威势。
蔺枚一眼就瞥见了孟昱,笑道:“咦?你本日也在?”说着走到宋扬灵身侧,悄悄揽住腰身:“朕回宫没见着你,早餐都吃不下。问了人晓得你在此处,立马就过来了。”
孟昱先施礼,待皇后免礼以后,才站起。实在他好久未见到宋扬灵,心中俄然生出各式滋味。不知当以何种神情面对,更不知该以何种语气开口。
宋扬灵一滞,半晌才道:“你说的倒是此计最大的缝隙。但黛筠她,却不成能抓住这个生门。愚鲁之人凭着一时血性倒有能够死扛。但她是个聪明人,凡是人太聪明,总免不了心机万千,会比较,会算计。现在,她想必已几次衡量过手中筹马。陛下恩宠已恰当去几分胜算,米湛卢垮台又去几分胜算,算来算去,当知已是穷途末路一只困兽。方才我已察看到,看到我与陛下同去,她已绝望。厥后见所赐之物皆是出于我手,更加绝望。到厥后我说罢相时,她已近乎崩溃。撑不畴昔的。”
她气定神闲用了早膳,正思考着该如何措置后事。不料有小黄门来报,说魏都知传话,孟将军要求面见。
“送公文罢了。”潘洪度明显不欲多谈陈绍礼,紧皱着眉头道:“你可知,米氏已经吊颈他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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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二人一边看人清算碗盘,一边低声闲谈。
孟昱见宋扬灵不说话,又道:“末将亦知米氏生前德行有亏,与皇后很有嫌隙。但人死万事空,天然无需再争意气。何况,莫说他年以后如何,便是今时本日,不乏歹意测度皇后与米氏干系者。若能厚葬,必叫这些人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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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心中虽是五味杂陈,脸上却很安然,只道:“只因婉琴不欲大办,刚才只在家中几人见证下,拜了六合高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