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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间隔都城不近。一株大树连根挖起,再运送都城,天然所费不赀。都由他一力承担。路上又担忧遭受匪患,特地从孟昱部下借了好些军士来运送。
槐庄俄然又问:“哎,你如何不娶一房?”
槐庄侧身朝殿内努努嘴:“在里头服侍着。”
他跨步出列,双手捧一道奏本,弓着腰,一步一步走至龙座近旁。
远远瞥见槐庄坐在廊檐下嗑瓜子,边上站了一个小宫女接瓜子壳。
蔺枚心中俄然一动。是啊,好端真小我,怎会说他杀就他杀?但,他杀之事世人目睹,还能如何?他叹口气,便道:“米氏他杀,朕为之肉痛。但他杀一事千真万确,再提不过让生者悲伤,死者难安。”他沉下眼睫,挥挥手,表示退下再莫提起。
一时朝堂上比瓦子里还喧闹。
他话已出口,一时百官哗然。御史台官员虽能闻风奏事,不求真凭实据。但主簿却不是御史,怎能妄言监察?
耗时数月,树总算运到。魏松着人装点好了,一早要送进宫去。
槐庄啧一声:“跟你说说话罢了,还费你家中宝贝不成?”她捣捣魏松的胳膊:“传闻这陈大人尚未结婚,是也不是?”
声音很近,约莫只隔着一两人。他不由惊奇转头——是一个极其眼熟的官员,看服色,不过从七品罢了。
他看着人将火盆逐步添至最外一层。在最外头,连金殿上的陛下都看不逼真。站在这里的皆是品阶寒微的官员。固然上朝,向来不会有人启奏陈事。像是人形安排。
槐庄俄然低头,嘴角不成节制地翘起来,来回拨动手腕上的钏子,缓慢而悄声地咕哝了一句:“或许有人不感觉是迟误……”
槐庄闻言,心中一喜,可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变成:“用得着你么?我叫人去,谁还不去?”
“干吗干吗?”魏松拍拍肩膀,笑道:“一看你这笑,就晓得没安美意。”
她眸子滴溜溜一转:“这有甚么?打量我们在宫里不晓得啊?在宫外置宅的内侍不都娶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