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扬灵点头:“听落菊说了,昭仪派人来找你说话。”
试茗没说话,算是默许楚昭仪不喜这个态度。半晌才道:“我跟你说过,昭仪带进宫的两个丫环被封了秀士,是以昭仪对不循分的宫人非常顾忌。”
平空里冒出一句,倒把宋扬灵吓了一跳。她回身看落菊闭着眼睛,睡意正浓。想是方才惊着了她,便轻声道:“我出去解手。”
宋扬灵嗤一声,笑道:“不过逛逛罢了。”她实在是去辰渠门等孟昱未果。因为没见着,表情略微降落,不肯多说。
试茗闻声动静,早已经坐起来,就着窗外月光,冲宋扬灵招手:“过来,床上坐。”
三人一起,卸妆净面以后,泡着脚说了会儿闲话,才清算了东西各自安寝。
宋扬灵拿起一块递给魏松。他拿着瓜,一口咬下去,汁液满腔,甜得沁民气脾。方才在内里跑了一起的暑气瞬息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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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茗看出她这几日仿佛心不在焉,但也不知到底是何启事,便举起手中的花腔子,转移了话题:“你过来看我这个绣样,好欠都雅?”
宋扬灵一边往里走,一边说:“是了,上回见姐姐帮落菊描的一个模样,甚是都雅。我还说等你闲了也帮我描一个。”
试茗却一下又一下地摸着宋扬灵的头发,看着月色下她好像白玉的脸,恋慕地说:“你成日在宝文阁里,没看过太多宫里的人。我奉告你,你这张脸,不输任何一个。”
宋扬灵蓦地心惊,双手都凉了。想着后妃对待得陛下欢心的新人不过两种态度。一种是除之而后快,另一种则是收为己用以固宠邀宠。
那日午后她与落菊一起在窗前绣花。试茗俄然放动手中针线,伸了个懒腰,带着点恋慕口气,说:“不知不觉,在宝文阁住了这么长时候。你们就好,能一向这么清平悄悄下去。”
因为这一别,不知多少年。
“有些话,和你说说。”
宫中端方,夜里不得随便走动。孟昱约戌时后,想必也是不得已。宋扬灵想,哪怕犯了宫规,今晚也必须见上一面。
宋扬灵却只到一颗心直往下坠的声音。惊起一阵阵冷风,刮得胸膛里凉飕飕的。
宋扬灵晓得必然是有话要说,跟落菊进屋躺下以后,一向睁着双眼。比及落菊睡着,才轻手重脚地翻开铺盖,想起家下床。
试茗眸子滴溜溜一转,笑道:“这几日,你出去得特别勤奋。不是见甚么人罢?”脸上带着促狭讽刺的神采。
“甚么大事?你那布料来,现在就描。”
固然吃着瓜,魏松那张嘴也没闲下来,一面吃,一面说这几日宫中故事。
宋扬灵扯了扯脸颊上的肉,笑道:“别给我惹费事就好。”
出得门来,宋扬灵还笑他:“向来没见过你这么勤奋?是想在试茗姐姐跟前献好罢?”
宋扬灵一边走,一边悄声问:“姐姐叫我来,但是有事?”
试茗抬开端,一脸笑意,道:“又出去逛了?”
魏松排闼出去的时候,正瞥见三人围坐一处吃西瓜。小铜盆里尽是黑籽和翠绿瓜皮。宋扬灵的嘴角还粘着些鲜红瓜肉,两手上也糊了很多汁液。
“你们倒安闲,躲在这里吃瓜。”
“嗯,随便逛逛,活动活动筋骨。”
落菊却再没无动静。
“倒不是怕你守不住奥妙,而是要跟你提个醒。就为了上回放赏,陛下赏了你笔砚一事,不知怎的被昭仪晓得了。她特地来问我,陛下是不是待你分歧?”
宋扬灵悄悄走出来,到试茗的屋门边,也没拍门,悄悄推了一下——公然没锁上。便直接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