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多礼。”
周君清倒是不骄不躁,含笑看了世人一眼,缓缓道:“这几日吃得平淡些,孤负了母妃一片体贴。本日太医来过,倒是说还好。”
宋扬灵站在原地,眺望他的背影。只见他转头一次,面上似有笑意,已被夜色讳饰。
李锦舒这才松了口气,又道:“再吃点肉。”她对周君清实在没有不满,但是再对劲的儿媳妇,生不出儿子来,都让人不费心。何况,楠儿还住在宫中,也不好姬妾成群,这连绵后嗣的希冀可不全在周君清身上了!蔺桢那丫头嫁入才多长时候,肚子都老高了。一比较,更是恨不能周君清立即就怀上。
到了卿云阁,只见座无虚席。满室里珠翠闪烁,脂香扑鼻。高几上杯盘列举,酒泛金樽。周君清上前先向贤妃见礼,再一一见过在坐其他妃嫔。
宋扬灵细心一看,才看清来人,立时屈身施礼:“拜见王妃。”
孟昱轻而果断地说:“等我返来。”
李长景的神情更加沉闷,只说:“且到挣不脱的那一日再说。”
李曾氏见李长景还是这副态度,想起贤妃的话,心急道:“但是,人不惹是非,是非却不会放过人。你位高权重,身份特别,旁人怎会容你置身事外?”
李长景神情当中很有郁郁之色,淡淡道:“不过是再次出征之事。”
李锦舒扫了一眼,连连挥手:“还吃这些做甚么?本日不是有乌鸡汤么?端阿谁过来。”
只见那男人将一块不知甚么东西递给宋扬灵,道:“我回京光阴未久,又要远行。明知你能处变不惊,却仍忍不住担忧。嗯,这只玉佩倒是我从小佩带之物,送给你玩儿罢。”
周君清也不讳饰,含笑点头:“有些时候了。”
李曾氏一听,三两步上前,满面担忧:“定下来了?果然又要出征?”
宫里头不说人尽皆知,但也确切很多人晓得周君清逢初1、十五都是斋戒的。她幼时生过一场大病,求医无门,万般无法之下她祖母在佛前许下誓愿,若得病愈,自此今后带她一同月朔十五斋戒。病到底是好了,待得她安然长大,祖母却放手人寰。是以她虽不信神佛,但念着祖母抚养之情,倒是将斋戒对峙下来,以作记念。
周君清款款上前,面带浅笑,柔声道:“宋较书,是我。”
李曾氏抽脱手帕,搓了搓,幽幽道:“几时走呢?总能待到桢儿生下孙子罢?”
这番旧事她也曾向李锦舒提起过。本日这环境,便是贤妃故意逼迫了。再则她虽清癯,即便保养,在不在这一时一餐。
他实在心中已有计算,此番出征自是冲着万户侯的目标去的。待建功回朝,届时再找八王爷商讨,在陛下跟前求娶扬灵。当是万无一失。此时不说,是想比及事成以后,给她一个欣喜。也免除中间万一变生不测,惹得她绝望。
出云这才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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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站了会儿,才从假山另一侧绕了出来。没走几步,模糊瞥见前面似立有一人,心下一沉,厉声道:“何人在此?”
李长景顿了顿,才道:“还是以我的人马为主,也会有其别人马插手。”
周君清应了好,便叫出云一同入里间换宫装。读誊写字女红是周君清每日必做的功课。因贤妃性喜热烈,经常宴请世人,周君清少不得作陪。是以每日里为完胜利课,获得半夜才睡下。
四周旁观者也顺势道:“娘子体恤,很多喝点。”
“哪些人?”
周君清撑不住笑了:“昨儿还给你送赤香糕的蔡姑姑也吃人不吐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