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舒蓦地站起,眼中已有猖獗之色:“陛下自来最宠嬖我。若不是你,我同陛下定是伉俪。”
李锦舒遭软禁以来,与外界不通动静,自是无从晓得蔺楠的了局。听曾巩薇提起,只觉心中七上八下,眼皮仿佛俄然跳得短长。胸中仿佛压了厚厚一团乌云,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想。
曾巩薇瞄了一眼桌上不成样的茶汤——赤褐色,另有股油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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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休想!曾巩薇,你我在这宫中斗了一世,你看我几时如过你的意!”
曾巩薇在世人搀扶下,稳住身形,又伸手抚了抚花冠,正了正衣衿,重又坐在绣凳上,道:“给贤妃倒杯茶,润润嗓子。”继而又道:“这是青州进贡的,前几日刚到。我唱着轻浮好喝,不晓得你口味如何?”
“三尺白绫,悬在屋梁。今儿一早,小人出来的时候,身材都僵了。”
说到蔺常,李锦舒的气势蓦地降落三分。口中喃喃讷讷:“陛下……陛下……”
宋扬灵动静通达,早传闻了升迁之事,待蔺枚来凤銮宫之时,便特地提及此事。
第一条便是升孟昱为殿前司批示使,然后便是升曾巩贤为副使。
“天然要留待你本身处理,才面子。”
李锦舒一把推开,滚烫的茶汤浇在地上:“楠儿到底如何了?”
曾巩薇这才定下心来,问一句:“如何去的?”
曾巩薇的话,一句句像刀子一样扎进李锦舒的心。李锦舒没法节制地浑身颤抖,哆颤抖嗦,竟是一句话也未说,一滴泪也未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