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妃瞧着纯妃漫不经心,混不在乎的模样,急道:“姐姐,这生下儿子与女儿的机遇是一半一半,我们可半点儿险也不能冒。”
云千雪见他面有难色,幽幽将霍延泓的话截了过来道:“如果当真要立储,也没甚么。何况现在定昭仪腹中的孩子尚不知是男孩女孩,至于后位……”
纯妃眯目,淡淡哂笑道:“本宫若想帮她保住这个孩子,岂有保不住的事理!”
霍延泓怒极,顺手摔了那折子。他力量极大,连带着将御案边儿上的几个奏折也摔出去老远。“朕还没到非要立储的年事,何况,大齐的储君,岂能让乌恒来做主?”
纯妃笑着点头道:“只要贵妃、元妃横在前面,便是坐了也坐不长。”纯妃说着,立目看向诚妃道:“她现在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只消月余,便晓得她肚子里是男是女了。你若至心向着本宫,就不准去害定昭仪的孩子。”
几位肱骨朝臣现在皆陪在南书房里,见龙颜大怒,原是大气儿也不敢出。可又闻声霍延泓气的命令将乌恒的使节赶归去,便是连连迭声劝道:“千万不成呐!皇上,您可务需求三思而行。”
舒妃被她噎的神采发白,嘴硬道:“我,我天然也是怕,怕乌恒的人狼子野心……”
纯妃刚经历丧子之痛,病了大半个月,现在算是规复了一些精力头,闻声舒妃这话,面上闪过几丝讨厌,捏着帕子,顺手压了压鼻翼两边的散粉,沉声说道:“舒妃也是当过母亲,有过丧子之痛的人,怎好说出如许的话。”
舒妃因着灵慧之死,这一阵子颇得霍延泓的顾恤,人比之畴前又张狂了很多。她一双长而明丽的凤目微微一扬,轻嗤一声,道:“依着臣妾说,明晓得乌恒的贼人打如许的主张,还做甚么让定昭仪把这孩子生出来。”
云千雪撑不住,莞尔笑道:“如果再有一个、两个,岂不是要天下大乱。”她握着霍延泓的手,和软的说道:“我不委曲,你不必只顾虑我的。”
这一日,六宫高低去太后宫中存候。定昭仪身上还大不平稳,留在瑶华宫中养胎。除她以外,六宫妃嫔都到全了。提起这立储之事,世人皆是讳莫如深。倒是贵太妃与庄太妃两人半点儿也不忌讳,直直道:“这乌恒之人,实在是痴人说梦!先不说定昭仪到底能不能生下皇子,便是当真生下来,也不过是我们大齐的九皇子。放着前面那么些个已经长成的,怎可立一个刚出世的奶娃娃当储君。”
“事理是这个事理,”留国公缓缓进前,揖手劝霍延泓道:“可那柔然的马队实在凶悍,我们大齐刚吃了一场败仗。”留国公是朝中老臣,在上元朝亦曾上过疆场,对于两邦交兵的事儿,非常保守,“如果同与柔然、乌恒开战,两边相较之处战线太长,只怕我们要亏损……”
诚妃愣了愣,讷讷道:“可,若她生的是个女儿,岂不是要……”
其他几位文臣、武将多数也是不平从的意义。
诚妃得了这信儿,内心倒是不安,忙忙去了纯妃宫中,与她商讨。
霍延泓嘴里有一丝苦涩,云千雪较着瞧见他神采间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细细问他道:“如何?”她说话间,立时让乳娘将君烨带出去玩耍。君烨虽有不舍,可极听云千雪的话,依依的跟着乳娘出去了。
云千雪握了握他的手,缓声道:“有没有大出息实在不要紧,那还是今后,太久了的事儿。只要眼下好好的,你好好的便是。”
君烨不感觉有甚么,拿着木头做的小战马,边玩边喋喋不休,咿咿呀呀的说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