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民气中只叹薛婵之前未因厌胜之事开罪,现在重获明净,进封为承娴,实在是有福分。又不由感慨,这半年当中,清心殿的两位主位前后遭难,皆道清心殿大是不吉。
“是谁害了绿竹?”云千雪扬眉,眸中带着鲜有的戾色。
沈青黛笑了一笑,起家跪在了地上向二人道:“臣妾最是一个识时务的人,晓得甚么话该说,甚么话不该说。甚么事儿做得,甚么事儿做不得。”她语顿,很快看向云千雪,直直道:“这一日一夜,两位娘娘天然从我的宫人丁中问出了想问的话。想来,我是无从狡赖了。可元妃娘娘之以是要这般对臣妾,多数是为了绿竹女人得死。可,绿竹女人并非被臣妾所杀,娘娘您恨错人了!”
云千雪最后瞧了一眼沈青黛,见她双眼发红,想到不幸之人必有不幸之处,立时回身与尹航道:“公公送翊贵嫔上路吧。”
四皇子自前天发了高日以后,连着两天未去书院,现在正在诚妃宫中歇息。采芷向她禀道说是四皇子出痘儿,诚妃另有些痴怔怔的回不过神,讷讷问道:“甚么?”
云千雪心中微微一跳,是信赖沈青黛这番话的。任宫正司的人如何动刑,白芍与花楹都不认害死绿竹这一桩事儿。她们认了那么多,已经是极刑,委实不差这一桩。
李香薷被她扼的喘不过气,一张脸憋得通红。沈青黛当殿行凶,吓得世人大惊失容,忙去拉沈青黛的手。沈青黛似疯魔一样,如何都不松。直有机警的宫人拔了素簪子扎在她的手臂上,才教她终究松了手。
姜子君悄悄的拽了拽云千雪,向着沈青黛青白的脸上努了努嘴。云千雪微一点头,算是信了绿竹这番话。
宫中诸人皆知沈青黛缘何被赐死,禁足两年的薛婵沉冤得雪,霍延泓念及畴前冤枉了她,便将她从顺仪之位升至从四品承娴,如此一来,竟是比同入宫多年未曾晋位的几个朱紫,别的未再进封的嫔位还要高上一截。
天花是感染之症,在前秦一朝,曾因天花死了无数人。令人闻之,便如谈虎色变,惊骇不已。
沈青黛见云千雪面上模糊浮动着犹疑之色,立时挑眉,道:“臣妾做了错事,但这一桩一件都未曾对不起娘娘,元妃娘娘可否看在臣妾曾救您一命的份儿上,也饶了臣妾的性命!”
姜子君心中惊奇不定,进了合欢殿,挥手遣了世人退下去。此时几个孩子尚未被接返来,太医也没有通传到。两人先掉队了暖阁,还未坐下,便听姜子君疑道:“好好的,四皇子如何会出了天花?”
尹航忙垂首,恭恭敬敬的送云千雪、姜子君两人出门。
世人不免堕入发急当中,正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便听顾临怡叮咛身边的宫人道:“快去通禀皇上,别的立时去延禧宫,将四皇子送去宫中疫所。”跟着顾临怡的寺人道了一声是,各自退了下去。跟着顾临怡又向宫女道:“今儿个先停学一日,让太医入宫先给几位皇子公主瞧一瞧!看看有甚么不当!宫中各处,凡是有人建议高热,有天花之症,如数送去疫所。”
六宫妃嫔闻得这话,皆是屏息静气,敛声齐齐道了一句是。太后一番训示完,这才让世人都退下去。
沈青黛被赐白绫死于昭台宫,她的丧仪也只依嫔位的例筹办。
李香薷被推了一把,由跟着的映画稳稳地扶住了。沈青黛挣扎间,手臂被划上了一条长长的口儿,顿时鲜血淋漓,将鹅黄色的衫子浸的透红。她全未觉的疼痛,只拼了命的要去扑李香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