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很快回过神,缓缓一笑道:“有甚么可赏的,好东西,天子天然会流水一样的送去,哀家那点儿犒赏,也不过是锦上添花了。不必犒赏,让人去知会一声,她不便起来劳动。晚膳哀家到环碧殿去用,一家子,好好吃顿饭,说说话!”
尹航忙应了,霍延泓看着跪在面前的何晟几人,蹙眉道:“还不快筹办安胎药?元妃这一胎如果有甚么,朕摘了你们的脑袋!”
太后并未言语,只盯着窗外,见那院中的花树被日光炙烤的将近化了普通,妍丽娇媚,只道:“开到花期,有人不幸可赏,可摘折,可妥当照养,也是幸运。总好过开到枯萎,也无人可赏,终究落得个花自残落的了局,人生仓促一场,也过分苦楚了。”
宫人拿了干衣服为云千雪与霍延泓换上,云千雪却还是嚷着小腹疼,疼得她直冒盗汗,连话都说不清楚。
太后也不言语,只是闭目假寐,慢悠悠道:“快去吧,也不必轰动旁人,省着宣城上来脾气,又跟着去碍眼!”
霍延泓毫不在乎,一手拢着云千雪的手,一手抚着她的小腹,道:“若这一胎还是女儿,颜欢也算是有个伴儿了!女儿好,女儿是知心的小棉袄。都生的像你,我都要捧在手里宠着爱着。把你们三个都捧在我的手心儿里。”
“罕用心神,不能贪凉,还不能承宠。”
云千雪含笑,又问:“若都是女儿可如何好?”
袁楚楚目睹着冯岚的神采沉了下来,便抬手,在桌子上面轻扯了扯沈青黛的衣袖,眼睛直往冯岚那边儿飘畴昔。沈青黛忙是噤声,笑了笑,安抚道:“可现在元妃有孕,天然是不能承宠的。这木兰行宫,就我们三人,天然也是功德儿!”
云千雪心中是万千思路交叉在一起,倒是有些措手不及。直到屋里的人都被霍延泓赶出去,她还沉浸在庞大的高兴中,有些回不过神。
霍延泓一本端庄的想了想,道:“那今后咱就不生了,没得为了一个孩子,让你这般刻苦。摆布有了颜欢,再加上这一个,也就够了。如果一儿一女,倒是凑个好字。朕算是满足了!”
“娘娘成孕不过月余,眼下日日定时服下安胎药,必然能好转。”
云千雪抬手垂在霍延泓的胸口上,有些恹恹道:“都怪你不好!”霍延泓大手重柔的贴在云千雪的小腹上,方才的绞痛已经缓过来很多。这会儿缓过来,竟不晓得因何上来脾气,竟是转眼掉了眼泪,道:“颜欢被扔在宫里,我这个做母妃的还没抱过几次,现在有了这个,还不教转动,甚么时候能回宫见着我的颜欢。”
三人听了这话,虽是神采各别,却也不无恋慕。袁楚楚以手支颌,低低道:“元妃娘娘真是好福分,年前才生下清平公主,现在又怀上了。”
云千雪红着一张脸,啐了一口道:“别来招惹我!”
霍延泓合不拢嘴的笑起来,想了一想道:“太医说是有月余了,算一算,是坐船来冀州的事儿。前次你怀着颜欢的时候,我不能不时候刻都陪着。这一胎,我一订婚自陪着,看我们的孩子一天一天的长大。”
替云千雪诊过脉,何太医立时喜滋滋的跪地,恭声向霍延泓道:“恭喜皇上,娘娘有喜了。”
霍延泓衔着笑,靠近了云千雪,明知故问的含混道:“怪我哪儿?”
霍延泓手指扣在云千雪的额头上,叹道:“可不是,如何又有了!倒是苦了我!”
何晟领着一众太医忙道:“没甚么,没甚么。娘娘这一胎,会安安稳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