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你小声一些，别让卉春姑姑与良公公闻声，再撕了你的嘴！”
卉春想了想，忍不住说道：“畴前出了一个珍嫔，又不是不能再出来一个。娘娘选了好把握的宫女，寻机遇让皇上宠幸也不是不能。”
顾临怡倒是有些踌躇不决，怔怔望着窗外骤雨如注，幽幽道：“你出去，容本宫单独一人，再好好的想一想吧。”
顾临怡咬牙，道：“对，他霍延泓欠本宫一个名分。本宫是太子妃，是先皇册封，八抬大轿抬进宫的嫡妻。霍延泓便是皇上，也不能停妻再立旁报酬后！”
“这么好的坐胎药，娘娘为甚么不吃，一瞧见便是气不打一处来呢？”
顾临怡收了眼中的泪水，心觉这是个极好的主张。倒是心存疑虑的说道：“不，虽说都是豪门庶族的女子，可到底也都是官家的女人。就算一时心甘甘心，今后却也怕不当。抱返来的孩子，如果有个生母，老是祸害。留子就不能要那母亲。”顾临怡说着，忍不住幽幽一叹，道：“当年珍嫔有孕，是个好机会。只不过她到底无福，那么等闲的便死了。早知如此，本宫留子杀母。摆布，不过是一个没出身的宫女罢了。”
卉春晓得，顾临怡本日是被这数年来的委曲，压得崩溃了。是这么些年里，少有的宣泄。
卫菡萏一惊，三人回顾，瞧见卉春就站在面前。当即都吓得双腿发软，立时跪了下去，齐声道：“没甚么，没甚么！”
水鸢自知心虚，等卉春走远了，她才停手。也不大敢看卫菡萏，扶了她站起来道：“我临时不去回总管寺人。不过你可得承诺我，别把明天的事儿说出去。等明天，我们再帮你求求卉春姑姑。”
“岂不是甚么？”卉春站在卫菡萏的背后，声音降落，透着森森冷意。
可水鸢这两小我面上老诚恳实，规端方矩的。背后里却一贯是最好说是非的。两人一来一去的说着，卫菡萏只是下认识的说了最后那么一句，倒是被卉春逮个正着。
卫菡萏一听这话，立即有些慌了神。她重新至尾，都没多说过一句。她从那屋子里出来，是这两小我闻声动静，非要拉着她问长问短。她都推说不晓得，只说顾临怡是不谨慎打了汤药的。
顾临怡一向是雍容大气的国公府女人，自小便被视为将来的皇后教养，可现在竟沦落到这个境地。别说顾临怡，便是她看着，也是多少个不平与不甘在内心！
顾临怡却有些游移，咬唇，酸溜溜的说道：“哪儿那么轻易，畴前那珍嫔，是因为模样像苏青萼的原因。现在皇大将云氏打入冷宫，想是不会再宠幸与她面孔类似的女子了！”
“还能有甚么原因，只怕是娘娘喝下去也没用呗！”
“谁不晓得太后给的坐胎药是好的。现在纯昭容有孕，旁的娘娘瞧见，每日在宫里，喝水一样的喝那坐胎药。还恐怕给的不敷，一碗一碗的管太医要呢。恰好我们娘娘不喝，你说能是甚么原因。”这声音清凌凌的一顿，混着颤颤的雨声，让卉春听不逼真。
卫菡萏声音小小的，怯怯说道：“喝下去也没用，岂不是……”
黑云压在木兰行宫的上空，无星无月，没有亮光。也不晓得是入夜了，还是下雨的原因。
卉春将手里捧着的托盘一把灌在地上，已经碎的四分五裂的瓷片儿，砸在地上，绷得四散开去。有一小块儿直蹭过卫菡萏的手背，顿时便是一道浅浅的血痕。
卉春一面拍着顾临怡的背，一面心疼的说道：“娘娘，端敏皇后不是也不能生养？可她不还是有皇上在膝下照养。另有，另有太后。太后也未曾有过孩子，一向养着畴前的大殿下。现在，获得了万人之上的高贵。孩子有没有又有甚么相干呢，手腕短长才是关头。就算端敏夫人，也不及太后的手腕。阿谁位子，娘娘迟早会熬出来。放眼六宫，谁比得过娘娘的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