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雪早看出了不当,这会儿也不急着言语,而是与卫菡萏道:“皇上在南书房议事没个时候,卫嫔便先归去。明天的事儿,临时别往内里去说。晚一些,或者明日,我在叫人去请你过来。”
李香薷话落,再不与绿竹多说甚么,回了暖阁,仍旧像昨日普通回禀给云千雪。又说已经问过朱嬷嬷,朱嬷嬷都认下,说是并没有将那布老虎摆在公主的床边儿。
云千雪不安闲的含着笑,随口问他,“朝堂出甚么了不得的事儿了?”
未几时,小回子便忧心忡忡的回了合欢殿。向云千雪请过安,急道:“主子传闻,本日定安郡公杨道远结合太原郡侯、淮阳县公、关中候、中书令、礼部尚书、兵部尚书、大理寺少卿等数名重臣上书。说娘娘您是……”小回子一顿,不晓得该如何开口。
云千雪天然晓得卫菡萏说的是朱嬷嬷一事,她倒是只做出胡涂模样,委宛的“唔”了一声,随便的问道:“既是那宫女的腰牌,卫小主如何送来长乐宫了?”
云千雪的唇边衔着都雅的弧度,声音清越无波的开口。竟似是梵音普通,将卫菡萏蓦地从晃神中拉了返来。
送走了卫菡萏,云千雪这才满心疑问的让小回子想方设法的去探听,昨日与本日前朝生了甚么事儿。她觉着霍延泓对甚么都是胸有成竹,万无一失的模样,如果无事,何必让尹航瞒着本身。方才尹航逃也似的跑了,只怕必然是大事。
云千雪微微咬牙,“这安宁郡公杨道远,是襄城长公主的公爹。太原郡侯是敦妃的母家、淮阳县公是舒昭仪的母家、关中侯是嘉妃的母家、大理寺少卿是宣城长公主的驸马。中书令、礼部尚书、兵部尚书等人,是顾家弟子。我方才复位,前朝后宫,便是不遗余力的要围歼我了。”
卫菡萏有些赧然,低头,小声娇怯怯的道了一句“是”,扬手便从袖笼里拿出一块儿牌子,那牌子,恰是昨日她在雪中捡到的关雎宫的腰牌。
小回子哭丧着一张脸,又道:“这几位大人手里另有证明娘娘并非是柳大人外甥女的证据,主子传闻,本日上朝,都快变成庭审了。诸位大人不晓得从哪儿找来了端敏皇后身边的宫人,说是端敏皇后驾薨后被放出宫的!”
尹航也是一脸的心疼,无法回道:“就在南书房歇了,主子劝也没用。陛下现在只听娘娘的话呢!”
云千雪笑了一笑,似是觉出了她心中的忧愁,曼声道:“暖阁里的,都是我最信赖的宫人,卫小主有甚么话,但说无妨。”
小回子颤颤道:“说您就是已死的永安郡主,又说,端敏皇后欺君犯上,蓄意欺瞒先帝,让永安郡主诈死而回避太子选妃。请皇上彻查!”
云千雪也不消宫人呈上来,而是抬手亲身接了。她对于这个保护了霍延泓的小小宫嫔,虽说第一眼便是喜好不起来,却非常感激。故而,神情也暖和了很多,夷易近人的说道:“这不是关雎宫的腰牌,如何在卫小主的手中?”
这四个字,不晓得为多少后妃所期盼。
卫菡萏惶恐的低头,恭谨道:“嫔妾本来怕是曲解了好人,前前后后,想了整整一夜。却还是惴惴,这才来回禀给娘娘。现在能帮着娘娘,让公主免于谋算,嫔妾也能心安了。”
卫菡萏脸上不自发的现出烦恼的神采,深为本身方才的愣神而难堪。
绿竹也晓得云千雪有筹算,见李香薷与她是心照不宣,忍不住跟着李香薷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