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姜子君已经解了签儿来寻云千雪,这会儿走近了瞧着云千雪神采不好,不由道:“你但是累了?方才瞧见个你与个老婆子说话,是做甚么呢?”
云千雪如何瞧不出柳依依对霍延泓的殷勤,可瞧出来又能如何,柳依依的心机,她又如何干与得。他正想着,却见在宫中的小回子急慌慌的走了过来。她内心一凛,想着小回子竟出了宫,只怕宫中出了甚么了不得的事儿。
云千雪心中极是沉闷,全不想理睬她。那老太婆听她不再言语,又道:“这天煞孤星并非立时就能孤克六亲死八方。这刑克也有个前后,终归逃不了孤傲终老的命数。倒不如早些放下执念的好。”
云千雪把内心关于天煞孤星的那点子愤激如数收了起来,抿唇和悦一笑,“宋女人怎的没同快意郡主一道出去逛一逛?”
云千雪笑吟吟的掩唇,轻缓的欣喜她道:“有皇上和太后在呢,怀王听讲经,便只是听讲经罢了!”
这老太婆很快上前握住了绿竹的手臂,极细的摸了摸,幽然道:“女人,你这二年恐有血光之灾,务必积福积善,自求多福!”
世人在后院的配房顶用过素斋,霍延泓与怀王、柳家兄妹等人陪着太后听禅师讲佛。云珠与定昭仪未逛够,这会儿拉着德妃、霍君念、霍快意出门再去四周逛逛。云千雪有苦衷,未与她们同去,单独一人在寺中漫步。
这老太婆不觉得然,缓缓的摸着前面,边走边道:“老婆子也说了,方才不过是一场孽缘。老婆子把该说的话说完,也没有旁的所求。不过这位夫人,且不成太固执,到头来天然伤不了你本身,却反而害了身边靠近之人的性命。如此,又何必?”
小回子瞧见云千雪,惶恐的进前噗通一声跪隧道:“娘娘……不……不好了……”他来的急,刚说出这一句话,便是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云千雪笑了笑,曼声道:“这天机是玄之又玄的事儿,寿数天然也是奥妙非常,谁能等闲的参透,便是老婆婆你也一定能说的明白。不是有言道‘事在报酬耳,彼朽骨者何知’?”
这老婆子闻言悄悄一笑,缓缓说道:“这位夫人,到了寿数而亡与枉死是分歧的。你只想想,这父母早亡,后代短命但是到了寿数还是无辜枉死的呢?”
老太婆双目无神的笑了笑,一双乌黑的瞳人儿仍旧一动不动的盯着云千雪,“女人,你内心实在也清楚的!”她语气非常寒凉,让人听着不自发的脊背生凉,“天煞者,克也;孤星者,孤也。天煞孤星天来临,孤克六亲死八方,九天神佛亦难救,鬼域碧落无良方。”
云千雪心有惶惑,当即清凌凌的开口向着这个老婆子道:“老婆婆,不是我不肯意信你。只是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朝夕祸福。平常过日子总有不顺利的时候,能有个甚么谁也说不准。再者,人总有一死。若照你说的天煞孤星,孤克六亲死八方。总不免有父母早亡,后代短命之人。便是我遇见的也不算少。若真照你所言,岂不个个儿都是天煞孤星。”
“三不嫁?”云千雪从未听过如许的趣事儿。照说高门大户的令媛,不乏才德兼备之人。只是大齐不似先秦那般野蛮,以女儿在京中的名声为贵。越是高贵的女子,越是才不过露。自矜身份,毫不会做出半点越礼之事。柳依依对保媒之人说出如许的话,天然算是鲜见。
宋明瑟都雅的凤目微微一扬,咬唇,满脸的郁结难抒。“元妃娘娘……”她支支吾吾的唤了一声,沉吟着未敢等闲开口,半吞半吐的踌躇道:“柳女人……是……您的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