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晚宴已靠近序幕,太后道了声乏了,在宫人的搀扶下先行回宫,见世人已然兴趣寥寥,承琰便也叮咛世人散了。
不等我说话,便上前将我的手紧紧的握在他手中。
承琰上前握着我的双手将我扶起,“手如许凉,方才晚宴上朕见你饮了很多酒,如何不回宫早些歇着,却在这湖边坐着?”
母妃…母妃…不知我分开的这一个多月里,你可安好?在这月圆之夜,我却单身在异国,不能与你团聚…
玉缘见状,蹙眉道:“湖边风大,小主方才饮了酒,再吹些冷风,恐怕会着风寒,奴婢还是扶您归去吧。”
承琰放开了我的双手,我忍着身材的不适,蹙眉闭上了眼睛,渐渐的感到了比方才更甚的寒意,本来秋夜真的如许凉。
“走吧,朕送你归去。”
我未曾想竟勾起了她悲伤的回想,安抚道:“就像你方才说的,只要心中驰念,就如同一向相聚。此后景宜轩的人,便都是你的亲人。”
此时我才发觉身上竟仍穿戴承琰的披风,在殿中坐了如许久,又喝了姜汤,已然缓了过来。酒也醒了大半,已不似方才那般难受。我抬手解开带子将披风脱下来放在了容瑾手中,口中道:“天气已晚,想必内里寒气更重,皇上归去的时候把披风穿上吧。”说罢表示容瑾将披风交到立于承琰身后的孙长胜手中。
玉缘暴露一个苦涩的笑,点头道:“奴婢也不晓得,或许不在了吧,奴婢自记事起便被卖来卖去,八岁那年便入了宫,奴婢都不晓得奴婢的家人是甚么模样。”
走在前面的承琰听到动静回过甚来,微微皱眉道:“如何连路都走不好。”
我微微讶异的的看他,月光下,他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天然,握着我的手微微一紧,沉声道:“你筹算站在这里看朕一个早晨吗?”
忽而身后传来熟谙的浑厚的男声。我一惊,忙与玉缘起家施礼:“臣妾见过皇上。”
我悄悄拍了拍她的手背,笑而未语。一个宫人在跟从一个主子的时候便与之系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主子得宠,见人也可受敬三分,而我自入宫便无宠,外务府虽未过于刻薄,却也没少给神采,我如许,算的好主子吗?
玉缘将我脸上的泪水擦拭洁净后,轻声问道:“小主但是思念华宫的家人?”
玉缘见我不肯归去,想了想又道:“小主穿的薄弱,不如奴婢归去给您拿件披风吧。”说罢正欲回身,忽的又回过甚来,有些烦恼道:“不可,奴婢若归去,又不放心小主一小我在这里,都怪奴婢粗心,出来时没有给小主拿件披风,这可如何是好。”
容瑾面上亦是闪过一丝惊奇,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承琰,终究将不解的目光落在玉缘身上,玉缘只是抿嘴而笑。
我迷惑的昂首,但是看到的只是黑暗中恍惚的表面。如果平常,我必然不会问他,但是本日许是饮了酒的原因,我竟按捺不住心中的迷惑,出声问道:“皇上为何要感喟?”
方才饮得有了几分醉意,感受浑身乏力,便由着玉缘扶着坐到了湖边的石头上,阵阵冷风吹过,虽有些凉意,却也舒畅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