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氏的胎儿来的也太是时候,就算动不得杨婉仪,那必然先来动本身。
另一个小寺人小声道:“白选侍不打紧,这不是扯上了皇后娘娘犒赏的冰玉镯子么,那但是贡品。”
白筠筠摸摸她的头,这傻丫头。
烈火烹油,不得不防。
小寺人连声道:“那,那就当徒儿没说。”
见皇上眼色不善,小福子打了个激灵,赔笑道:“前日夜里,侍卫们抓了个主子,是给斑斓宫里送饭的。这主子手脚不洁净,偷了东西,这才被抓进了监狱,实在该死。”
淑妃嗓子里哼了一声,极是轻视。“啧啧,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演戏,白选侍可真是个当伶人的料。人贱,命更贱。”
与之前的高傲张扬分歧,褚氏变的谨小慎微。日日跟在淑妃前面,如同淑妃的影子。反倒是淑妃,比之前更显张扬放肆。一同进宫的张选侍在湖边喂鱼,只因没有及时给淑妃施礼,便被淑妃以不敬为由,当场赏了二十板子。
“晚了。”淑妃嗤笑几声,“在宫中公开烧纸钱,那是对宫规的轻渎,是对老祖宗们的鄙弃。皇后不是说你懂端方么?本宫倒没看出来你哪点有端方的模样。来人,将白选侍请到皇后的长春宫。本宫明天倒要看看,皇后的脸面往那里搁。”
说到底,这脸面是给将来的孩儿。
“淑妃娘娘谬赞。”白筠筠不慌不忙,“不知淑妃娘娘夜里来此,可有事?”
春雨笑着应了。
“小主想的可真殷勤,我们院子里有个瓦盆,早晨恰好用,奴婢这就去刷一刷。”春雨放动手里的针线活,出门去刷瓦盆。
宫中高低谁不晓得褚氏一族的落败就是因为褚盈盈毒害杨婉仪, 如果褚盈盈就此翻身,杨婉仪就多了一个大敌。
皇后待她果然不薄,连贡品都赐给她。那贼是个不长眼的,偷甚么不好,竟敢对贡品动手,不是找死是甚么。
张选侍的死如同春季园子里的落叶,乃至比落叶更无声无息。
萧珩用茶水漱了口,斜眼打量小福子,这主子跟他指东打西绕弯子,该罚!
猛的惊醒,庞大与纠结全都展现在展开眼睛的顷刻。萧珩长舒一口气,又是春.梦一场。
淑妃大笑,手里抚着热乎乎的汤婆子,面上无尽对劲,“白氏你好大的胆量,竟敢在宫里烧纸钱,你眼里可另有皇上?可另有宫规?可另有本宫?来人,带出去。”
萧珩关了窗子,活动活动腰背。正该是龙精虎猛的年纪,连夜的春.梦竟然让他怠倦。那日她摔进贵妃榻的外相中,雪嫩的腕上的确有只白玉镯子,但是那一只?
白筠筠看到春杏哭红了的双眼,轻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早晨找时候给张选侍烧些纸钱,让她好上路。”
白筠筠微微一笑,“无事。早晨我们偷偷的烧。”抬眼看春雨,“早晨我们就在院子里,找个不消的瓦盆烧纸用就是了。弄得火苗小些,无妨事。”
入了夜,四周静悄悄的。
春杏看着出去的春雨,念叨着:“春雨姐姐越来越勤奋了,就是奴婢笨,不能为小主分忧。”说着,泪珠子又吧嗒吧嗒落在手背上。
白筠筠听听门外,摇点头,“没事,持续烧。”
院子里的冷风打着旋儿,白筠筠裹紧了大氅还冻得直颤抖,搓搓冻红了的双手,将纸钱交给春雨,“你拿着,和春杏一块儿烧。张选侍够不利的,路上拿点钱也好打通小鬼少享福。”
是小福子的声音,“跟你说今后白选侍的事别提了,如何就不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