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亥拱手,“微臣是外臣,不敢干预皇上后宫家事。只是外头流言纷繁,道勤嫔娘娘暴病,臣实在,臣……”
皇上叹了一口气,没再指责李德全甚么。
两人相互对峙,谁也不肯让步。
“那处园子,朕便赐名为念心园。她出宫探亲之时,御赐牌匾同归。”
小孩子家就是如许的,不高兴了就想回家,想父母。
但是陈希亥固执地要求皇上,“只是……勤嫔娘娘千叮万嘱,臣这个父亲无用,也只想完成她这个心愿。”
皇上忙道:“卿在宫中当差已久,如何不知这流言最是不成信的?念念无事,只是……只是南巡时得了风寒留下的病根儿罢了。”
不但是为陈希亥的执意,也为陈文心的执意。
皇上的手抖了抖,把那封信放下。
除非……
他拆开那封信一看,信上有些稚嫩的笔迹,透着清秀明丽。
宫里的人所办的事,说到底还不是看皇上的神采?
“臣,伸谢皇上圣恩。”
他给了她多少伤害,让她火急于想分开皇宫,连等病愈都等不及。
他还年青,陈文心更是。
李德全悄悄昂首瞧了一眼,屏住呼吸,不敢收回些许声音。
但是,他虽是九五之尊,亦难以回绝陈希亥,回绝他一颗为人父的慈心。
陈希亥颤抖动手,从怀中拿出一封手札来。
本来皇上访问朝臣都是端坐在金座之上的,今儿只是随便地坐在东间榻上罢了。
那处园子方才改建好,因为出了陈文心的事,陈家人还未曾去开园。
李德全点头领命,朝着殿外大声道:“传一等侍卫陈希亥觐见。”
“如果不信,朕现在就把吕宗叫来,让他给你说说。”
在皇上面前就像一个,得知女儿沉痾的、浅显百姓家的父亲一样。
探亲?
很久,皇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怪道吕宗说她心神不宁,气血郁结。
皇上的态度很明白,他不想让陈文心分开宫里,特别在她身抱病症之时。
他大礼参拜,心存感激。
陈希亥则是真的松了一口气,把女儿接回家,他情愿倾家荡产用尽最贵重的药材,来给她治病。
皇上亲手扶起他,让他坐到椅子上。
李德全搬来一张绣墩,陈希亥再三再四告罪,方才半个屁股挨座地坐下了。
他安抚陈希亥道:“朕晓得卿心疼女儿,既如此,朕就恩准你夫人进宫看望勤嫔。探亲也不过是小事,只是得等她身子病愈了才好走动。”
他莫非不晓得挪动病人,只会减轻她的病情吗?
他做出这个决定,仿佛完整松了一口气。
李德全不由腹诽,皇上竟然如此严峻勤嫔娘娘的手札么?
“臣一等侍卫陈希亥,请皇上圣安。”
陈希亥听着这话不像对付,神采这才都雅了一些。
“臣御前失礼了……”
“心中唯牵挂此事,万望父亲不忘,牢记牢记!”
皇上在乾清宫访问了陈希亥,内心略有些歉疚。
他紧紧皱着的眉头败坏了下来,那番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滋味,又涌上了心头。
他手里无认识地把那信折好,而后放进了信封里原样装好。
皇上不悦地看他一眼,“这么大声做甚么,你就不会亲身出去传么?把你懒得。”
更何况,她这病首要还是芥蒂。
“卿有何话?不必拘束,但说无妨。”
陈希亥的态度是和婉的,他为人臣子,没法强要皇上做甚么决定。
“启禀皇上,臣此次冒昧求见,是有不情之请,望皇上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