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承诺低头欠身,行了一礼,“臣妾永和宫承诺白氏插手皇后娘娘,各位小主。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各位小主顺心遂意。”
而后连着几日,凡是有侍寝,必是永和宫的玫承诺,得宠之深一时风头无俩。加上数日鹅毛大雪,出门不便,皇后免了晨昏定省,一时之间世人对这位未曾会面的玫承诺存了无数猎奇之心。
世人承诺着散了,便各自上了辇轿回宫。
玫承诺不信她不知,却还是答道:“嫔妾姓白,名蕊姬。”
如懿心中一惊,再想辩白,想想慧贵妃已然认定,再多言也是无济于事,干脆别过脸去不再应对。
素心承诺着去了。慧贵妃感激道:“臣妾谢过皇后。”
慧贵妃恨恨瞟了玫承诺一眼,尽力挤出几分笑色,回禀道:“皇后娘娘息怒。娘娘有所不知,玫承诺出言傲慢,肆意犯上,不但耻笑臣妾出身包衣,又调侃臣妾人老珠黄……”
玫承诺懒懒抬了抬眼,“是么?皇上喜好嫔妾如许穿罢了。”
慧贵妃叮咛了“起家”,笑道:“风吹得顺,闻声娴妃与玫承诺闲谈,倒惹得玫承诺自伤出身了。”她笑着向玫承诺瞥了一眼,“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说的就是玫承诺啊。”
如懿伸手攀住一挂蜜冻似的花枝悄悄嗅了嗅,沉浸道:“是,特别是绿梅,清雅恼人,不落凡骨。”
只见殿门豁开,一个身着浅菊色绣碧桃花蝶苏缎旗装的女子低着头盈盈走进,她梳着精美的发髻,发间不消金饰,只以碧玺花朵零散装点,髻上斜两枝雪色流珠发簪,卷起的鬓边嵌着一粒一粒莹莹的紫瑛珠子。待到走得近了,才看出她的衣裙上绣着一小朵小朵浅绯的碧桃花瓣,伴着银线湖蓝浅翠的胡蝶,精绣繁巧轻灵如生,仿佛呵口气,便会是花枝展六合,春蝶翻飞于衣裾之上。
阿箬忙不迭地笑着承诺了,取出烤得爆开的栗子,顾不得烫,就剥开吃了起来。
如懿看情势不好,忙求道:“贵妃娘娘,蕊姬刚成承诺不久,宫中的端方礼数还没有都晓得,但请贵妃宽恕,饶了她一遭吧。”
慧贵妃见二人去得远了,忍不住忿忿道:“皇后娘娘刻薄仁慈,只是这类小婢子出身寒微,浮滑娇纵,若不好好教诲端方,只怕仗着皇上宠嬖要翻了天了。”
嘉朱紫郁然叹了口气道:“自从皇上即位,皇后下了号令,不准用纯金的金饰,不准金线织衣,更不准用江南的好料子,说是糜费。现在看她这一身衣裳便是苏缎的料子,只是个承诺也用了银线织绣,虽未用金饰,可那碧玺又如何不贵重了。”
这一叮咛,双喜更落了十二分的力量,又狠狠扇了两下。如懿转过甚不忍去看,那声音却噼啪清脆入耳,想躲也躲不畴昔。
好轻易五六天后雪止晴霁,终究能出门了。这日的宫中存候,世人便到的格外早。
玫承诺淡淡笑道:“嘉朱紫好眼力。”
皇后甚少以如许的口气说话,如懿晓得短长,忙在背面悄悄拉了拉玫承诺的披风。玫承诺听得皇后如此语气,一时也不敢再言。
玫承诺微微低首,“再相见,贵妃娘娘雍容华贵,风韵还是。”
如懿一笑,“再短长也短长不过你的嘴!”她蹲下身,拿起乌沉沉的火筷子拨着火盆里的炭,底下冒出一阵香气,阿箬吸了吸鼻子,喜道:“好香!是烤栗子的味道!”
皇后看她的目光并不含任何温意,“皇上如果问你,你们各执一词,皇上谁的也不会听。本宫只会秉公直言。你错在言语犯上,贵妃罚你不错,只是罚你的人动手太重罢了。你要再不循分,几次肇事,本宫也不会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