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见她伸手过来,又气又怒,却也不敢抵挡,只得冒死缩向如懿怀中。如懿忍无可忍,一手护住海兰,劈面一个耳光打在茉心脸上,怒道:“猖獗!小主身上岂是你能乱碰的!”
她凄楚地哭声在落着簌簌细雪的夜里听来格外苦楚。如懿无助地搂着她,感遭到身后庞大的拖力要将本身拽到廊下去。阿箬急惶的哭声响在耳边,是在对贵妃哭求,“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奴婢求求你,哪怕是要跪,也让我们小主先换身衣裳。她会冻坏的呀贵妃娘娘!”
如懿倒抽一口寒气,“皇上忙了这么多天的政务,眼下又是皇后侍寝,谁敢去打搅!”她只感觉掌心湿湿的冒起一股寒意,“可要不轰动皇后,宫中贵妃的位份最高,这件事怕是要淹下去了。”
如懿霍地站起来,阿箬急得拉住了如懿的袖口,“小主不能去!”她虎着脸,向三宝喝道,“咸福宫就是一滩浑水,贵妃的位份又比小主高,小主那里能管得上!我们不去,要去也是该皇后去的事儿!”
海兰痛得伏在地上,慧贵妃文雅地扬起颀长的眼眸,唤道:“茉心——”
三宝点头道:“可不是?我们当主子的谁不晓得,打在腿上只是肉疼,伤不了筋动不了骨。可脚多细嫩啊,几下下去,那都是伤身的。”
如懿见她摆布的太阳穴上都贴了两块乌沉沉的膏药,额上一抹深紫色水獭皮嵌珍珠抹额勒着,真当是蕉萃得我见犹怜。
三宝忙磕了个头道:“是是是,小主的远见,主子一次都不敢误了。”
香云并不害怕,迎着海兰的目光,定定道:“小主,不管您待我如何,这类昧着知己的事奴婢是再也不敢了。奴婢也劝您一句,人赃并获,您还是认了吧。”
“杖刑!”三宝见如懿一时没反应过来,忙解释道:“不是用板子责打大腿。而是脱了鞋子,用棍子责打脚心,那可比打在腿上痛多了。”
如懿死死地握着拳头,以指尖触进手掌的疼痛,提示着本身忍耐,将海兰紧紧拥住,但愿以相互的体温来暖和些许。天寒地冻的时节里,浑身湿透的彻骨寒意逼上身来,除了忍耐,另有甚么体例。贵妃与妃位不过差了一个位次,职位倒是千里之别。而晞月,她是合法宠的贵妃,本身呢,不过是一个久未见君面的妃子罢了。她没有别的体例,只能忍耐着,只盼能救出海兰,拉扯她一把。
跟着慧贵妃话音利落而下,双喜已经取过一旁的荆棍,道一声“获咎小主”,立即便要打下去。如懿细心看去,才发觉那并不是平常的棍子,而是拔取粗大的荆条,未剥皮,也未去刺。两指粗的荆棍上利刺崛起,沾了鲜红的血点。想来海兰足上的血珠,便是由此物形成。
如懿垂首,冰冷砭骨的水珠滑过她一样冰冷而麻痹的面孔,她只感觉头越来越重,声音也有点漂渺,“贵妃娘娘,海常在已接受过惩罚,现下满身也湿透了。可否答应我带她去换一身衣裳,不然如许冻下去,她的身子也吃不消的。”
海兰忍着疼,别过甚看着香云道:“香云,你跟了我两三年,我自问待你并不薄……”
如懿心中着紧,更加担忧起海兰来,“那就好。别的本宫不敢说,海兰不是那种僭越的人,她必不敢偷的。阿箬,替我换衣,我们就去看看。”
海兰神采惨淡,望一眼如懿,终究伏下身叩首抽泣道:“贵妃娘娘,都是嫔妾的错。嫔妾不是故意盗窃的”
如懿蹙了蹙眉头,“如果慧贵妃,三宝会这么不分轻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