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并不看皇后一眼,只道:“皇后的心机朕心领了。朕也想皇后与慧贤皇贵妃相伴多年,她离世你天然会哀思不舍,以是不去打搅皇后。至于朕对皇贵妃的哀思,每年皇贵妃归天的填仓日,朕都会写诗记念,以表不忘皇贵妃因何去世。”
皇后潸然落泪,连连点头:“或许本宫真的是错了,莲心不堪重托,嫁与王钦也是白搭,反而断了王钦这条门路。或许当日是你嫁给王钦,周旋油滑,统统都会好些。只可惜本宫当日一念之差,听了嘉妃说你得力,又见莲心是汉人出身,才做主将莲心嫁了出去。”
皇后福一福身道:“这些日子皇上除了娴贵妃,很少召旁人侍寝,但请皇上节哀顺变。”
素心忙挤出一丝笑容安抚道:“奴婢去问过彩珠,皇贵妃临死前是伶仃和皇上说过话,但说了甚么也无人得知。至于皇上说哲妃死得不幸,约莫也是顾恤她年青轻就走了,没甚么旁的意义!”
皇前面上惨白,身材微微一晃,勉强笑道:“皇上情深意长……”
皇后欠身为礼:“傅恒年青,还缺历练,皇上多磨炼他才好。不然身为公卿之家,凡事懒惰,臣妾也不能容他。”皇后目光一滞,俄然凝睇如懿手腕,笑吟吟道,“娴贵妃,本宫赏你的莲花镯呢?如何不戴了?”
皇后的手按着心口,凄然笑道:“她不敢!但愿她不敢!”她的神采蓦地变得凄厉,“即便她敢,本宫也是独一的皇后,永久是皇上独一的老婆!谁也别妄图摆荡本宫!”
皇后讷讷道:“那,也好……”
这病实在来得很蹊跷,是从慧贤皇贵妃身后半个多月天子才开端发作的,一开端不过是肌肤瘙痒,入春后身上垂垂起了很多红疹子,大片大片布及大腿、后背、胸口,很快疹子发成水疱,一个个饱含了脓水,随后连成大片,不忍卒睹。且跟着病势沉重,发热之状几次呈现,天子一开端还感觉难以开口,不肯奉告太医,病到如此,却也不能说了。
素心抚着皇后瘦得脊骨凸起的背,柔声劝和:“娘娘统统都是为了皇上,皇上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天子仿佛不经意似的,道:“那镯子本是和皇贵妃的一对,既然皇贵妃离世,那镯子也戴得旧了,朕让娴贵妃换了。对了,另有一件事,朕想着大阿哥的生母哲妃死得不幸,朕会一并下旨,追封哲妃为哲悯皇贵妃。”
天子并不容她说完,语气冷酷:“你跪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