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凄然摇首:“容珮,那是不一样的。人家流的是一样的血,是骨肉嫡亲。而你呢,不过是神庙上的一座神像,受着香火受着祭奠,却都是对付着的。”
脸上仿佛挨了重重一掌,如懿只感觉脸上烧得滚烫,像一盆沸水劈面而来。她只能忍耐,挤出笑道:“皇额娘教诲得是,是臣妾本身福薄。”
太后眉眼微垂,一脸沉肃道:“两位博尔济吉特氏皇后,一被废,一得宠,运气不济才会如此。但是皇后,你深得天子宠嬖,但是不该该啊!”
窗外仍有薄薄的飞雪如柳絮轻扬,而他与她的眸光相触间,唯有无穷欢乐与安宁。
容珮从未见过如懿这般悲伤,只得替她披上了一件绛红色的拈金珠大氅:“娘娘,您是皇后,不管谁的孩子,您都是嫡母;她们的子孙,也都是您的子孙。”
天子坐于意欢身侧,忙赔笑道:“请皇额娘放心,儿子必然随时重视。”他转脸对着意欢,体贴道:“你现在有了身子,增衣添裳更要把稳。”
容珮晓得她心诽谤感与委曲,便劝道:“娘娘,那酒入口虽甜,后劲儿却有些足。娘娘本日已经饮过酒了,还是不喝了吧?”
芸枝恭恭敬敬送了嬿婉出去。春婵候在仪门外,见嬿婉这么快出来,不觉惊奇道:“小主这么快出来,皇后娘娘睡下了么?”
太后脸上含着淡淡的笑意,却未举杯接管世人的敬酒。天子眼神一扫,其他的嫔妃都止了笑容,战战兢兢站起家来,一脸畏敬与不安:“臣妾等未能为皇家开枝散叶,臣妾等有愧。”
太后微微眯眼,点头道:“天子与皇后博学通识,琴瑟和鸣,哀家看在眼里真是欢畅。先帝在时,常与哀家提及螽斯门的典故。说螽斯门本来是明朝的旧名,先人进关今后,变动明宫旧名,想打扫昔日之气,却在看到螽斯门时心有所触,说这个名字甚好,是让我们子孙后代富强的意义,以是就留了下来。也是,雄螽斯一振动翅膀叫起来,雌螽斯便簇拥而至,每个都给它生下九十九个孩子,当真畅旺富强!”
如懿仰起脸将酒倒进喉中,擦了擦唇边流下的酒液,哧哧笑道:“不是太后委曲本宫,是本宫本身不争气。太后让本宫去螽斯门下站着,本宫一点儿也不感觉那是奖惩!如果能有一个本身的孩子,让本宫在螽斯门下站成一块石头,本宫也情愿!”她眼巴巴地望着容珮,眼里闪过蒙眬的晶亮,“真的,本宫都情愿!舒妃入宫这么多年,喝了这么多年的坐胎药,现在多停了几次,便也怀上了。到底是彼苍眷顾,未曾断了她的念想。但是本宫呢?本宫已经三十三岁了,三十三岁的女人,向来没有过本身的孩子,那算甚么女人?!”
菱枝忙承诺着去了。嬿婉一时瞧见,不觉道:“皇后娘娘醉得真短长,本宫便无毛病你们服侍了,好好儿照顾着吧。”
意欢点头道:“皇后娘娘对臣妾这一胎的体贴,臣妾铭感于心。幸亏愉妃姐姐是个细心的,有她在,皇后娘娘也能够放心了。”
心底的暖色仿佛敷锦凝绣的桃花,迎着东风一树一树绽放到极致,那样轻巧而芳香,充满着她的一颗心。她依在天子胸前,依依婉然道:“只如果皇上想去的处所,臣妾必然伴随身侧,毫不轻离。”
容珮经不得她催促,只好去取了来:“那娘娘少喝一些,免得酒醉伤身。”
天子极其恭敬:“是。巡幸返来,前朝的事情多,儿子多数在养心殿安设了。”
如此,再不敢有人谏言。待回到宫中,天子见如懿已经候在养心殿暖阁等待他下朝,那笑意便不觉从唇边溢出,照得眉眼都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