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翠忙答了“是”,魏夫人才肯伸脱手臂,由着她搀扶出来了。
意欢眉眼盈盈,如一汪含情春水,有无穷情深打动:“臣妾多谢皇上。”
如懿忙扶了她坐下,担忧道:“这是如何了?”
母亲便道:“若论势利也老是有的。额娘冷眼瞧着,来求婚的人家里头,有皇上的亲弟弟和亲王来求娶侧福晋的,另有便是平郡王来求娶福晋,赵国公为他家公子——”
如懿这新后的位置,因着孝贤皇后归天时慧贤皇贵妃母家被贬斥,而孝贤皇后的伯父马齐早在乾隆四年归天,最大的支撑者张廷玉也就此回了桐城故乡。传闻处所大员为了避嫌,无一人出面驱逐,只要一名侄子率几位家人把他接进了老宅当中。
嬿婉游移:“也不知皇后娘娘肯不肯?”
嬿婉脸上挂不住,忙喝道:“这是宫里,你当是哪儿呢?”
魏夫人一不欢畅,神采更加丢脸:“人家欢乐是因为人家欢畅,我们有甚么可欢畅的?你服侍了皇上这么些年,如何到了明天还是个嫔位?嫔位也就罢了,这肚子如何还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你这个年纪,我们庄上多少人都拖儿带女一大群了。”
意欢久久怔在原地,一时还不能信赖,听如懿这般恭喜,这才回过神来,想要笑,一滴清泪却先涌了出来。她轻声道:“盼了这么些年……”话未完,本身亦哽咽了,只得掩了绢子,且喜且泪。
魏夫人立即拦下,也不顾澜翠宽裕,张嘴便道:“出去做甚么?当主子的,这些话莫非也听不得了?”她见嬿婉紫涨了脸,也不顾忌,只盯着嬿婉的肚子道:“方才我看小主你吃那些甜食吃得津津有味,偏不爱吃那些酸梅辣姜丝儿,怕是肚子里还没有货搁着吧?”
意欢连连点头,诚心道:“齐太医说得是。只是这般说来,宫中还是纯贵妃与嘉贵妃的身子最好,以是才子嗣连缀。”
如懿心中一沉,不自发地便去瞧着天子的神采。天子的唇边有一抹薄薄的笑意,带着一丝矜持,简短道:“甚好。”
佐禄不过十六七岁,看着澜翠生得娇丽,服侍又殷勤,忍不住在她手背上摸了一把,涎着脸笑道:“好滑。”
嬿婉看着荷惜的高兴,心中像坠着一块铅块似的,扯着五脏六腑都不甘心肠发沉。她脱口道:“如许的话不准胡说。我们这儿谁都没生养过,万一别是病了硬当作身孕,担搁了就不好了,还是请太医来瞧瞧。”
如许的日子让如懿过得心安理得,而很快地,后宫中便也有了一桩突如其来的丧事。
前朝自此风平浪静,连西藏郡王珠尔默特那木札勒的兵变亦很快被岳钟琪率兵入藏安定,成为云淡风轻之事。天子可谓是迟疑满志。而为了安抚张廷玉所支撑的富察氏,天子亦遥封晋贵报酬晋嫔,以示恩遇隆宠,亦安了孝贤皇后母家之心。
佐禄便垂下脸,抓了一块点心咬着,悄悄哼了一声。
春婵听魏夫人说的话句句戳心,实在是太不管不顾,便她是个宫女也听不下去了,忙将嬿婉筹办的绫罗绸缎、金银金饰一一捧上来给魏夫人看了,殷勤道:“这些绸缎都是江南织造进贡的,宫里没几个小主轮得上有。这些金饰有小主本身的,也有皇后娘娘晓得了夫人要来特地犒赏的,夫人都带回家去吧。来一趟不轻易,小主的孝心都到跟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