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和敬公主只要一个儿子,臣妾也只要一个女儿璟妧。皇上,璟妧有颖嫔悉心哺育,臣妾不敢苛求能将璟妧接回身边,让颖嫔备受分离之苦。但求皇上垂怜,让臣妾能再有一个本身的孩子吧!”
海兰不觉得然:“令妃的出身怎能与忻妃比?忻妃这回好轻易有了身孕,且忻妃的六公主是跟着姐姐的五公主一同去的,皇上天然格外心疼些。”
天子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后代养在别的嫔妃处是常有的事。颖嫔出身崇高,脾气风雅……”他叹口气,“别称呼七公主,颖嫔给她起了名字,叫璟妧。”
如懿挑眉:“她胆量倒大。”
春婵蹙眉道:“不是宫里的阿哥,怕是哪家的福晋带出去的不懂事的孩子。”她看了看,又道,“真是不懂事的孩子!那石头上积满了青苔,又高又滑,细心摔下来才是。”
春婵看着嬿婉冻得惨白的面孔,想起她曾经柔润的面庞,含春的眼角,只感觉无穷心伤。她自小是宫女出身,受过万般委曲,只想凭着嬿婉的恩宠能够出人头地,却不想,身为宫妃,嬿婉也是那样难。那样难,反叫她生出相依为命的依靠。已经走上了这条路,除了争宠,毫无退路。
如懿悄悄点头:“宠幸又如何?哪怕晓得令妃又有了身孕,皇上也不过叮咛外务府按着朱紫份例服侍,赏了东西,却也未曾去看过她。不像忻妃,才有了两个月身孕,皇上便金尊玉贵地捧着。”
如懿抬起手,清算燕尾髻子,上面簪了新奇芍药花,衬着棠色胭云缎长衣上大蓬素色的暗纹,越显得容色平淡:“她本身的身子本身晓得,还要这般强求。”
天子眼睫一闪,微有疑色。嬿婉凄然开口:“皇上,现在是夏季吗?风很大吗?臣妾都不感觉。臣妾乃至分不出白日黑夜的辨别,臣妾只想本身的孩子,臣妾的孩子……”
颖嫔挑着眉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也真是巧。庆佑偷溜出来,偏姐姐瞧见了,偏姐姐跳下水去救。当真无巧不成书,仿佛天意是要成全姐姐似的。”
嬿婉笑得欣喜,打着战道:“孩子无恙就好。”
是夜,天子本欲单独歇在养心殿中。或许是颖嫔处婴儿的哭泣让他有所念及,或许是白日的落水之事让他仍不足悸,在合上奏折以后,他唤来了李玉。
颖嫔觑着嬿婉浑身湿腻腻的模样,满脸体贴之意:“令妃落水,得好好养一阵子才好。皇上,您承诺了臣妾一起用晚膳,时候不早,我们早些归去吧。”
李玉道:“敬事房的人正候在外头呢。”他击掌两下,徐安捧着绿头牌出去。灯火明耀之下,红木盘中牌子泛着绿幽幽的华彩,仿佛是招人的手,引着天子的目光凝住。
南风微来,曳动珍珠垂帘的波縠更加缠绵而温媚。春衫薄媚,软缎衣袖悄悄退至皓腕之上,如懿只是悄悄落下一枚白玉棋子,淡淡含笑。
春婵叹口气:“小主可记得有个侍卫叫赵九宵么?”
春婵思忖着道:“赵九宵不自量力,一向缠着澜翠……”
如懿的话说完不过三月,嬿婉便于七月十七日早产了一名皇子。此子序列十四,取名永璐。天子依言将永璐留在嬿婉身边扶养,也在洗三之日遵循平常皇子出世的端方犒赏,并无半分另待。但是嬿婉的高兴并没有保持多久,这个过早来临于人间的孩子便因天赋不敷,建议了高热。
春婵眸子一转,抱了个汤婆子递给尚未完整缓过气的嬿婉,难过道:“可不是!小主从未见过世子,却能不顾本身不懂水性就往下跳。唉,小主真是喜好孩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