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彦呆了呆,“真的有?”
“如烟女人真不愧是秦淮八姬之一,一曲琵琶竟也让韩公子如此驰念,哪怕坐拥这撷芳楼,日日朝夕相处,也非要在彻夜享用一番不成。”
韩离笑笑,“兴趣来了。”
“并没有。”
“良辰美景,一个美人一曲歌,唯酒与兄弟不成负。”韩离说着,搭上重彦的肩膀,“不尝尝如何晓得贺不喜好呢?”
重彦张嘴刚想要辩驳,如烟已抱着两坛酒排闼出去。酒刚上桌,他就焦急地翻开了盖子嗅了嗅,罢了闭上眼睛长出了一口气,“公然好香。”
“代家母感谢你了。”韩离说着,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衫,“我要走了。”
重彦笑呵呵地递畴昔一杯酒,“夸你。这是甚么曲子,我倒从未听过。真好听。”
“我不结婚,便日日像彻夜普通,不是一样能与你长相厮守。”
“我不晓得甚么是爱。但我想,说得出口的恐怕不是。”
“公子方才问我甚么是爱,我答复不了公子。我想,或许有一种爱,叫遗憾。”
“故乡的小调。”
重彦本来是自顾喝酒,多少有些孤傲,现在多了个陌生又新奇的韩离,他就像是在无垠戈壁中发明了别的一个旅人,猎奇切磋之时,表情也便转好了些,酒兴也愈发稠密了。如烟为二人斟满了酒,然后依偎到他的身边,时不时轻抚一下他的后背,他松松地揽着她的腰,一手举起酒杯,与韩离碰了碰,一饮而尽。
“不准走。谁叫也不准走。”
“我从故乡带了些,因路途悠远照顾不便,却带的未几。没想到在金陵竟有人能同饮。这酒有些烈,你千万别喝醉了,我只陪酒,可不陪你睡。”
“若论繁华昌隆,晋地天然比金陵差远了,若论风景山色,晋地虽不及金陵山川旖旎娟秀,但天高云阔也算浩大壮美,自成一番风味。说来讲去,到底是我的故里,我是如何看都感觉好,让公子见笑了。”
如许的环境,最合适听曲喝酒。
“恰是鄙人。”
韩离笑着扒开他的手,“不要。”
重彦摇点头,“眷恋故乡乃是人之常情,我又如何会讽刺公子呢。传闻晋地有一种汾酒,非常甘醇清洌,你们那的人都喜好喝,果然如此吗?”
重彦听了笑容一滞,“喝得好好的,这是要到那里去?我还想再听几曲呢,不,彻夜我都不想让你走。”
“为甚么?”重彦有些不甘心。
本日这一出“琵琶之争”,就选在了重彦酒过三巡半醺亢奋之际。重彦本就心中迟疑,乃至有些脆弱,又因要被如烟寒舍而有些孤单,这时忽而呈现一个颇对脾气的韩离,不但美人不走,还多了个兄弟一起喝酒,他又如何会不乐意呢。
他想要熟谙重彦,只是直来直往未免显得冒昧。重彦在撷芳楼流连了两天两夜,恰好给了他机遇。
重彦盯着女子,俊美的面庞上带着一丝天真的希冀,“你会去吗?”
“传闻韩公子来自晋地,我倒还未去过,不知晋地好玩吗?”
女子挽袖笑了笑,起家,“可我必须先畴昔了,公子慢饮,我去去就来。”
“这便不好办了。”重彦头靠在门上,一只手叉着腰,斜睨了他一眼,“本日我的兴趣也恰好。”
“你已是酒过三巡,喝的又是汾酒,我跟你比,也是胜之不武。”
雅间内的安插非常精美富丽,有红紫纱帐自横梁垂落而下,因风慢摇,桃木四扇屏风上美艳的女子香肩半露,媚眼如丝,空中上铺着一块红地凤凰戏牡丹毯,在灯光下显得非常鲜艳,墙边的小案上有一个小巧的雕花香炉,正燃着带着味甜的百和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