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邵府里热烈,竟连四岁的邵琪也来了。她的姨娘抱着她,说是“也让她多沾点贵气,跟着女人们学些雅礼”。
重萱挨着沈宁姝坐着,只听了一会,又忍不住小声提及重锦的好话来,不过是卖乖讨巧惹人厌之类的。沈宁姝本日面子上也有点过不去,只是她倒不像重萱那么气鼓鼓的,听重萱抱怨了两句,她却莫名一笑,内心的话不自发地脱口而出:“过些日子有她都雅的。”
厥后,邵家女人安排了一出小戏,大师便都看戏去了。
她摇着沈宁姝的手臂,“好姐姐,是同你我才如许说的。”
“女大家真好。我觉得……我觉得我只是个养女,女人们也许瞧不上我。”
“好。”
“那我叫甚么名字啊?”
邵琪走后,女人们又各自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品茶闲叙,笑闹玩耍。不时有清脆的笑声在高雅的院墙中散开,如莺歌燕语。
“没甚么。”
重萱说:“就是七夕那日操琴的阿谁,我二哥聘请他到家中小住。离近了看,倒比那晚见时还要俊些……”
品茶时,天然少不了吟诗作对,或行令扫兴。明天赋情大比拼,又是才女重贞收成了最多的赞誉。
别过宋唯,重锦很快来到了邵斯云的院子外。
重萱也俯下身来,捏了捏小丫头的面庞,“让我也考考你,你可记得我的名字么?”
戏里有个脸孔清秀的武生,重萱看着想到了韩离,便小声说了韩离到重府做客的事。沈安姝本是懒得听两人说的话,乍听得“韩离”两个字,两只耳朵立即就竖起来了。
真是不错的小姑子。
重锦只得走到她面前,低头笑着看她,“琪mm,你还记得我呀?”
“现在离会试已不敷六个月,你竟另有工夫在做这些劳什子玩意,我把你养这么大,就是让你成日来做这些玩意的不成!”邵玠有些不耐烦,猛地抓起他做核雕的刻刀,摔到了地上。
“你听话,姐姐们另有事要忙呢,明天没工夫陪你玩的。”
他自幼阅书无数,人又聪明,旁人还在苦读的四书五经他早已烂熟于心。他想在会试考个好的名次,但不想做个书白痴,他有他本身习学的体例。
宋唯见了重锦,非常客气地与她打了个号召。重锦走近了,回了个笑,问:“那边有戏看,你如何倒坐在这里。”
上辈子的重锦很在乎别人的观点,常常一到雅集就会严峻,恐怕别人说她只空有副皮郛。到了这辈子,她的内心装了太多事,都要紧得想不过来,也就顾不得别人的设法,到得她吟诗的时候,她也没多想,只信手吟了两句,没想到却比上辈子紧紧张张做出来的还要好。
“不晓得。只才来了两日,也许还得住一阵子的。”
戏唱了一半,重锦就坐不住了。
话说得轻,戏乐声也大,重萱有些没听清,复问了一句:“姐姐说的甚么?”
重锦点了点头,俄然记起甚么,便从身上解下一个小药包,“这是我姨娘给我的。她也有些咳喘之症,犯病时闻一闻这药包会好一些。她怕我与她走得近,便给了我这药包防备着。你拿着吧。”
她只是想看他一眼。看一眼就走。
沈宁姝半蹲下问她:“小琪儿,你可还记得姐姐们吗?”
小丫头本日穿身嫩黄色的短袄,一呈现就成了核心,女人们见她敬爱,都爱逗着她玩。
看来那位盐运使非常心疼他的养女。
进还是不进,她踌躇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心存幸运地推开了院门。还没走到邵斯云的屋外,她就听到屋里传来了邵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