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绿檀嘻嘻一笑，道：“也是这么一个雨夜，我曾坐在窗前，读着夫君写给我的手札，情义绵绵，回味无穷……”
苏绿檀总算复苏过来了，但人还难受的紧，脑筋发昏，鼻音有些浓厚，缩在被子里，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内里。
夏蝉忙服侍苏绿檀披上薄袄，给她倒了杯热水喝。
苏绿檀探出粉红的丁香小舌，往上游动，钟延光仓猝收回击，侧过泛红的脸道：“甚么样的手札？”
钟延光皱眉道：“我说的甚么？”
钟延光道：“一会儿看。”
说罢，钟延光就走了，饭也没来得及吃，就赶去神策卫批示使司衙门。
夏蝉眉眼镇静，笑道：“侯爷记得奴婢的名字了！”
肉糜粥一口接一口地喂出来，睡眼昏黄的苏绿檀垂垂重视到床前还站着人，她瞧着面前恍惚不清的人影，道：“糟了糟了……你如何跑我梦里来了。快出去出去……”
苏绿檀想起来了，钟延光一贯不信鬼神，他说能保佑他战无不堪的，唯有本身勤恳罢了。方宝柔这类女人家的小话，大略对他来讲划一废话。
夏蝉赶快低下头，掰动手指头数着，了不得了，侯爷这回一口气说了五十个字！
接着钟延光就出去了，阔步走到苏绿檀的床前，夏蝉忙起家退开施礼。
就在此时，次间里听得钟延光叮咛道：“把屏风移到门口去。”
饿了一上午的病中人，吃过药发了汗，嘴巴甫一尝到肉味，底子把持不住，苏绿檀伸开有些浮肿的花瓣唇，把全部勺子都含在嘴里。
钟延光撩摆坐在床沿，两手撑在膝盖上，侧身瞧着她道：“既你病了，府里的事就交给别人去管。”
苏绿檀看着夏蝉道：“他怎会不记得，不过因为一些旧事，不肯理睬丫环们罢了。”
苏绿檀还记得她第一次进内书房的时候，曾在内里瞥见过一幅书法，上书孙子兵法《真假篇》中“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句。
苏绿檀道：“笑你刚才说的话。”
能被钟延光高悬于墙的句子，想必也是他平常推行之道。
“那干脆就现在看吧。”苏绿檀嘟着嘴道。
夏蝉拢着苏绿檀的领口，道：“夫人，奴婢晓得侯爷有甚么不一样了。”
钟延光还是面无神采，语气淡淡地叮嘱道：“大夫说你忧思过虑，发汗醒来以后仍会头痛，口渴，咽喉肿痛，脉浮，须得好生保养，不然数日不好，到底难受，乃至还会落下病根。”
钟延光安然道：“本就是亲戚之间浅显的手札来往，你是侯府女仆人，看一封信有甚么要紧的。”
“我……”苏绿檀支吾半天，道：“我不催你，你就不看了？”
敬颂颐安，盼即赐复。”
苏绿檀眨着眼解释道：“也不是说想看信, 就是想学一学嘛, 我阿弟也是读过书的人，我若把家誊写的太直白了些，岂不是叫他笑话？”
苏绿檀道：“可有问过表嫂――我的安好？”
苏绿檀把信翻开，细心浏览。
钟延光唇角抿了淡笑，道：“你是不是还想把我赶出梦境？”
冬雪把苏绿檀抱好，对夏蝉道：“我扶着夫人，你快喂她。”
钟延光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他向来不等闲评判别人, 方才一句, 也是偶然之言。他道：“不是这个意义……”
接连喝了三杯，苏绿檀道：“侯爷还没下衙？”
苏绿檀忍不住笑，“瘦影当窗，怀人倍切”乃思慕之语，可不适合用在长辈身上。连赵氏这个不大识字的，都晓得这信里要表达的可不止是孝心罢了。这白痴，莫非就只看出了方宝柔的一片孝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