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谨慎。”
黄不羁看起来不着调,实则聪明非常,对待家人一片朴拙,在外打交道,弯弯心机可很多,内宅二三事,他也略能想到一些。
像得了特赦令,银月敏捷起家跑了。
三人坐在次间里,潘梦蝶道:“本日怎的又来了?”她不是嫌庄颜来的勤,而是担忧农户出了甚么事。
黄氏竟不知女儿有这等魄力,有赞成,也有担忧,女儿家出嫁前太点眼了不大好。她不晓得庄颜替二房挡了多少糟苦衷。
潘梦蝶问她愿不肯去庄府服侍二娘,一年后返来升做一等丫环。
想通了这一层,蓝烟当即跪下道:“奴婢情愿,谢夫人恩情!”
丫环出去喊了一声,蓝烟挑了新换的乳红色珠帘出去,光亮饱满的额头,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蓝色裙子,看着倒是文静聪明。
庄颜高低打量了她,道:“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这里不比坊间,若为私欲行不轨之事,是要支出代价的。你看看这屋子,这罗汉柏桌子,乌木小几,这房梁屋顶――都长着眼睛哪!”
潘梦蝶见她有去意,猜想是家中事多,不便久留,也没有挽留,“蓝烟我明天派马车给你送畴昔。”
黄不羁更气了,恨不得找霍三娘算账去。
庄颜把家中那场风波以平平的语气说了一遍。越是说的不经意,听众越感觉惊心。
为了贤德的名声,黄氏能忍,她也只能忍。
银月果然怕了,脚下一软又跪了下去,“四蜜斯饶命……奴婢没有别的心机!”
蓝烟有些踌躇,做一等还是二等丫环,她不在乎,总不过是多些例银罢了。她往庄颜那里看了一眼,却见表蜜斯对三老爷道:“娘舅,我另有件事求你,待会儿与你说。”语气里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一众仆人陆连续续都分开了常喜堂了,邱妈妈也跟着去了。霍三娘见下人们都被赶返来,也没说甚么,归正她本意也只是想让那两个丫头吹枕头风罢了,至于这些下人,在那里当值又有甚么要紧的。
惊奇地抬了眼,庄颜道:“是她?”对黄不羁故意机的阿谁。
提起粗鄙的旧名,蓝烟有些羞赧,固然低着头,也看得见她浮红的双颊。
“六mm只是怯懦,我又好说话,她天然情愿来找我。”
“母亲,六mm还在碧泉居等我,若无事,我便先归去了。”
“那你来,是想让我如何帮你?”潘梦蝶现在只体贴如何护住黄氏肚子里的孩子,那是黄衣的命根子。
庄颜站起家,扶起蓝烟,脱动手上的玉镯子带在她手上,和顺道:“我府上吃穿也很好,院子里的人也都很好,你去了不消怕。”
黄氏见女儿训的差未几了,叫邱妈妈捡了两根簪子,并两袋儿银裸子犒赏这两个丫环,还叮嘱道:“该经心的时候经心。”
点到即止,庄颜松了口道:“回偏院去吧。”
那婆子末端又道:“当时奴婢们站的远,听到不清楚,模恍惚糊就听到这么一些。”
若庄佩是姨娘养大的,说刺耳点就是“小妇养的”,黄氏必定不肯庄颜与她靠近的。
“奴婢免得。”蓝烟接了镯子,低着头答道。
黄不羁很宠庄颜,当下承诺道:“你尽管说,不出三日我就给你办好了。”
吃过饭后,庄颜叫下人套马去了黄府。
庄颜也恰好盯着她,两人视野相对。银月骇得低了头,正要回身出去,被庄颜叫住了:“银月慢着。”
此次去黄府,庄颜内心只要闲事,倒没想着要见平南侯,恰好他也不在,是以内心也没有绝望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