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念诗，早晨念诗，半夜醒了也是念诗。念了一阵，念困了再睡去。
仿佛是姑妄言之、姑妄听之，我没有听出来。
“帮我赶哪！”
因而我就从缸上把它翻下来了，到了地上它还乱滚一阵。这时候，雨就大了，我好不轻易才设法钻进这缸帽子去。因为这缸帽子太大了，差未几和我普通高。
我一念起“春眠不觉晓”来，又是满口的大呼，对劲极了。完整欢畅，甚么都忘了。
听了这笑话，我略浅笑了一会工夫，过不了多久，就又喊起来了。
我想将来是不是我也能够到那没有人的处所去看一看。
夜里也是还是地喊，母亲恐吓我，说再喊她要打我。
“客岁本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少小离家老迈回……”
“不消赶了，爷爷抓个鸭子给你烧着。”
请了和尚羽士来，一闹闹到半夜，所来的都是吃、喝、说、笑。
祖母一死，家里持续着来了很多亲戚。有的拿着香、纸，到灵前哭了一阵就归去了，有的就带着大包小包的来了就住下了。
“这小东西真馋。”或是：“这小东西吃得真快。”
“为甚么小的时候离家？离家到那里去？”
她说阳间有十八关，过到狗关的时候，狗就上来咬人，用这饽饽一打，狗吃了饽饽就不咬人了。
这首诗祖父讲了我也不明白，但是我喜好这首。因为此中有桃花。桃树一开了花不就结桃吗？桃子不是好吃吗？
祖父说：
这一首诗，我很喜好，我一念到第二句，“到处闻啼鸟”那“到处”两字，我就欢畅起来了。感觉这首诗，实在是好，真好听，“到处”该多好听。
祖父上前来把我拦住了，抱在怀里，一面给我擦着汗一面说：
他们带我到粮食屋子去，到碾磨房去，偶然候竟把我带到街上，是已经分开家了，不跟着家人在一起，我是向来没有走过如许远。
“重堆叠叠上楼台，几度呼童扫不开。
同时听甚么声音，也感觉都远了。大树在风雨里边被吹得呜呜的，仿佛大树已经被搬到别人家的院子去似的。
我也说：
我跟着他们到井口边去往井里边看，那井是多么深，我从未见过。在上边喊一声，里边有人答复。用一个小石子投下去，那响声是很深远的。
我家的后门槛特别高，迈也迈不畴昔，因为缸帽子太大，使我抬不起腿来。好不轻易两手把腿拉着，弄了半天，总算是畴昔了。固然进了屋，还是不晓得祖父在甚么方向，因而我就大喊。正在这喊之间，父亲一脚把我踢翻了，差点没把我踢到灶口的火堆上去，缸帽子也在地上滚着。
“等你老了另有爷爷吗？”
祖父几近抱不住我了。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彼苍。”
自此吃鸭子的印象非常之深，等了好久，鸭子再不掉到井里。我看井沿有一群鸭子，我拿了秫秆就往井里边赶，但是鸭子不出来，围着井口转，并且呱呱地叫着。我就号召了在中间看热烈的小孩子，我说：
越念越感觉好听，越念越有兴趣。
家里边的人越多，我就越孤单，走到屋里，问问这个，问问阿谁，统统都不睬解。祖父也仿佛把我健忘了。我从后园里捉了一个特别大的蚂蚱送给他去看，他连看也没有看，就说：
“这是打狗饽饽。”
就如许瞎念，到底不是久计。念了几十首以后，祖父开讲了。
我的手尽是油，随吃随在大襟上擦着，祖父看了也并不活力，只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