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呢，”姥姥笑道，“恰是因为这事来的。因我们想着，我们家里那两个薄命的身上都还带着孝，万一因为这个叫主子们抉剔了，倒是没体例了，是以内心没底，来讨她叔公婶婆一个主张呢。”
姥姥道：“可那二姨奶奶……”
门外，那媳妇抱怨婆婆：“您也忒性急了些，先求着进了府，以后的话不就好说了？”
“还能有谁？”丁帽媳妇边嗑着瓜子边道，“定是谁家的老婆孩子还没个差事，寻上了她的门路呗。要叫我说，那些人也是眼界头不好，也不想想，那五姨娘在府里是个甚么样，在老太太面前都不奉迎的人，求了她的门路能有个甚么用？这抱腿也得抱条粗腿不是？以是我才说，别舍不得那些银子，直接求到黄妈妈那边，可不比求她们这些歪门斜路的强百倍？至于那些银子，等进了那府，做了哥儿的奶娘，今后有多少得不到？”
李妈妈不由皱起眉头，道：“黄妈妈是跟二姨娘要好的，那丁帽家的走了黄妈妈的门路，最后必然是要归到二姨娘那边。前儿你又说不成跟二姨娘那边起了抵触，这如果要争哥儿的奶娘，估计这抵触是免不了了。”
李妈妈甩着衣袖嘲笑道：“这是如何说的？凭甚么只他们能想这等功德？那哥儿将来但是要养在我们太太名下的，莫非倒叫他们往里安插人手？”又道：“你且别管了，这事有我呢！有着自家人不消，莫非还要用他们外三路的？”
中间的巷子底，住的恰是老太太院中的那位黄妈妈。满儿姥姥刚避到巷子口，就见地上投下一束光影，黄妈妈家的门开了。
李全福道：“这又有甚么可惜的？等她娘做了哥儿奶娘，还怕她将来没个出息？”
那李繁华内心不满，嘴上倒是不敢顶撞，恰好他媳妇迎出来，问明白他还没吃晚餐，便扯着他去了厨房。
姥姥听了忙不叠地连声伸谢，又道：“传闻那位六姨娘也是溱潼湖上的？提及来倒还是乡亲了。”
黄妈妈这才重又换上笑容，道：“正才是这个理儿呢。好了，也晚了，不送你们了，慢走吧。”说着，就回身关了门。
“啧！”李全福一咂嘴，斜睨着李妈妈道：“你如何这么笨呢！以是我才叫你往六姨娘那边递信啊！凭着这乡亲的干系，想来六姨娘也情愿用满儿娘。如许一来，也算是把我们摘了出去，你只需公开里用力就好，只千万别跟二姨娘那边劈面冲崛起来，你可记得？另有，满儿的事你也不要强出头，若那叶二想拿满儿出气，且让他出就是，先顾着满儿娘这一头要紧。”
李全福白了李妈妈一眼，道：“不管如何说，那也是哥儿的亲娘。现在能多拉上一层干系，将来也能多出一条路来。再说，满儿娘如果能做了哥儿的奶娘，将来还不晓得有多少好处呢。这件事你且上着些心，别的事宁肯让一让，只这一头必是要争一争的。”
那李全福叹了口气，扭头看到满儿姥姥满脸的惶恐，便安抚道：“那叶二虽那么说，却也一定就能做获得。只要把满儿弄到内院当差，他手再长，也伸不到内院去不是？”
婆媳俩小声说着话，倒是没重视到墙角里躲着小我。
姥姥听了回身下地，去翻找那天没送出去的阿谁青皮承担，一边道：“你们两个都不便利出门，还是我去吧，趁便把那匹缎子送畴昔，也是小我情。”
等她摸着黑来到李妈妈家门前时，却只见李妈妈正在门前送客。那人姥姥倒也熟谙，也是后街上未曾得了差事的人家。想来对方也是来走李妈妈的门路的，姥姥想了想，就悄悄往中间的巷子里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