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妈妈笑道:“这也是没体例的事。说到底,还是老太太您太无能了,连个身边出去的丫头都比端庄主子强。”
“恰是呢。”黄妈妈忙站起来,道:“要不,我这就去请太太来商讨此事?”
她昂首看看拉长着脸的李妈妈,又道:“晓得妈妈这是心疼我。只是,我劝妈妈也别操那么多的心,他们府里的事关我们甚么事,妈妈只要把我那些嫁奁打理好了,让我们娘儿俩不吃了他们的亏就行。至于这府里的,不沾阿谁腥气儿也罢了。”
“这还真是!”老太太笑道:“还是你细心。别的倒也罢了,此人手上,可得精挑细选。”
一提到阿谁木头人儿媳,老太太脸上的笑意就淡了大半,叹道:“快别提你们太太了。原想着大师世族出来的女儿,该是个安稳风雅的,谁知她倒是风雅安稳到跟一根木头一样,竟是八风不动!也难怪康儿跟她凑不到一块儿……”
说罢,头也不回地钻进了绣房。
见李妈妈又要说话,李氏摇点头,从她手里拿回绣花针,一边理着针上的丝线一边道:“我这一辈子,已经是如许了,这府里的事我是丁点儿也不想过问,只要他们不缺了我的短了我的,管他内里大水滔天呢。”
说着,李妈妈回身要走。满儿忙放开扶着她娘的手,膝行到李妈妈跟前,
“但是,”李妈妈急道,“太太总要为大姐儿想想。莫非将来……”
说到这,不由一阵眉开眼笑。
她这么一说,逗得老太太心下不由又是一阵摆荡。考虑半晌,她终究还是咬牙定夺道:“就这么着吧。这会儿小皇孙得宠,大家眼睛都盯着这一块,我们就不去凑阿谁热烈了。再者说,你看康哥儿但是那种能做甚么大事情的人?唉,归正我也看开了,也不求我们家能更进一步,只求能保着这爵位往下传,我就心对劲足了。我也老了,别的也没甚么盼头,就只盼着能早一日抱上我的小孙子就好。”
黄莺也是本性子暴躁的,一听就毛了,道:“太太也真是,整天就只痴迷一个刺绣,家里大事小情全不管,倒叫那些人蹬着鼻子上了脸,竟敢作贱起我们大姐儿来!今儿他们敢如许,明儿就敢更进一步!要依着我的性子……”
“咦?你竟能记取?”李氏看了她一眼,又低头去看那十二股分线,点着头笑道:“这必不是你分的,你这粗手笨脚的我还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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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听了先是皱皱眉,后又眨眨眼,忽地就笑了。
黄妈妈忙又道:“老奴的意义是,老太太不如就把这件事交给太太和二姨娘一起去管。依着太太那油瓶倒了都不肯伸手的性儿,只怕终究也是把这件事推给二姨娘去做,本身只担个名儿。如此一来,老太太既轻省了,外头又传不出甚么不好的话来,岂不两便?”
她出来时,一向在门外听着动静的两个丫头不约而同全都围了上去。
“甚么双喜临门,”老太太拉起她,笑道,“如果老四肚子里也是个男胎,那才是真正的双喜临门,不过又是一个丫头电影罢了。”
黄鹂点点头,叹道:“我们大姐儿脾气急,哪像那对母女,个个都是人精!偏我们太太又是个诸事不睬的,只是委曲了大姐儿。”
“咦?人呢?!”李妈妈问。
李满儿正担忧着她娘,俄然听到有人问话,就抬开端来。见是婶婆,不由两眼一红,道:“因他们来人说,这里离着府里近,不让请和尚羽士,繁华叔就领着我姥姥去找叶管家实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