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进早就按耐不住道:“师哥,你不晓得,自从徒弟走后,附近无人敢与俺比试,本日那陈达不过数合便败了,也不济事,不如与师哥叉一叉,也好解解手痒。”
史进笑道:“这倒是,一年半之前,俺和师哥比试时,只一合便被师哥夺了棒子去,现下已经能和师哥拆这很多合,但是下了苦功的。”
史进竭尽尽力拼斗三十余合,手脚渐软,但师哥那条棒子还是一棍重过一棍的打将过来,再咬牙斗了数合,已然手脚酸麻发软。
朱武道:“什个都瞒不过扈官人,官人借一步说话。”
史进瞪大了眼睛道:“师哥的本领小弟也是晓得的,只是这般一人独往,又是赤手空拳,能拿回两人来,大郎倒是不信。”
扈三娘笑道:“我乃史进的师哥。”
当时史进大喜,束缚陈达,就后厅上座,置酒设席,管待三人。朱武、杨春、陈达拜谢大恩。五人退席来,三娘自坐了首位,史进坐了第二位,三人下辅弼陪。
史进在厅内听得动静,出来看时,顿时目瞪口呆,不想扈三娘单独一人前去,不一刻真把两人绑回。史进猜疑不定,上前对扈三娘道:“师哥使得甚么手腕?半晌间便将两人绑回?”
史进点头道:“师哥说的是,俺但凭师哥叮咛。”
闻言三娘莞尔笑了,当下号召世人重新退席,接着喝酒。
史进道:“既然俺家师哥说了,你们又如此义气深重,俺若送了你们,不是豪杰,我放陈达还你如何?”朱武道:“休得扳连了两位豪杰,不当稳便,宁肯把我们去解官请赏。”史进道:“如何使得?――你肯吃我酒食么?”朱武道:“一死尚然不惧,何况酒肉乎?”有诗为证:姓名各别死生同,慷慨偏多计算空。只为衣冠无义侠,遂令草泽见奇雄。
闻言朱武、杨春两人皆是悄悄叫苦起来,却不想这苦肉计却被这扈官人看破了来。
本日那贼寇跳涧虎陈达公然前来,先前只言借道去打华阴县,史进豪杰了得,不肯弱了名头,那里会放?一言分歧,便厮杀起来,不数合那陈达便被史进擒回庄上来,余众皆逃回山上去了。
朱武再细看时,心中蓦地一突,眉头一皱暗道,此人怎会如此?
史进不解,扈三娘耐烦释疑一遍后,史进大怒道:“尽然敢如此算计于俺,来人,一同绑在后院,少时解上县里请功。”
朱武三人听闻两人比试,也想看看这师兄弟的手腕,便都喝起彩来。
三人均是暗想,这师兄弟两人都是如此技艺,便是盗窟全伙在此,只怕也是抵敌不过啊。朱武更是赞叹不已,这扈官人公然是名不虚传,技艺如此之高,又有智计,更可贵的是也讲义气,端的儿是个豪杰人物。
朱武也没见过史进,微感惊奇时谨慎问道:“小官人是庄上甚么人?”
史进道:“这个轻易,小弟应下便是,师哥谨慎。”
朱武不再存疑,当下拉了拉杨春,二人便一起哭将起来,只听朱武道:“小人等三个,累被官司逼迫,不得已上山落草,当初发愿道:‘不求同日生,只愿同日死。’虽不及关、张、刘备的义气,其心则同。本日小弟陈达不听好言,误犯虎威,已被豪杰擒捉在贵庄,无计哀告,今来一径就死,望豪杰将我三人,一发解官请赏,誓不皱眉。我等就豪杰手内请死,并无怨心。”
扈三娘道:“我的名声,附近皆熟,谁敢冒认?”
史进也不着恼,只道:“俺家师哥天然是比俺要强来,你们几个懂个甚?”